实验结果不能汇报上去但是实验依然可以继续。

“喂喂你们要干什么？”布娃娃一万分的惊恐。

接下来的实验非常简单。

将布娃娃分解成几十块几百块几千几万块，复合后意识是否依然完整

将碎片只装极小的部分到新的布娃娃中意识是否存在

将碎片装到不同的布偶中，是否会出现多个意识

将碎片缝合成非人形的布偶，是否会出现意志以及有效控制非人肢体

将碎片放到机器人中，机器人是否会有意志

在布偶中放入钢铁，放入机器人，放入其他任何非布料材料，是否有意志……

无法用现有科技体系解释的诡异现象面前只能用傻瓜式的穷举法去探究规律。

某个官员合上实验室的报告都是一些枯燥的数字。作为政务官，他知道如何管理国家管理部门知道怎么提升团队的士气，能千杯不醉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看懂这些繁琐的有一大堆英文缩写一大堆数字，却没有一句总结性词语的实验报告。

他知道目前还不适合提出总结性的东西，实验数量太少天啊都有将近一千个实验在进行了，还少？，但他多多少少知道，一直以来，下面的这些技术官员，或者说事务官，暗暗的鄙视和敷衍他。

明明能写得简单易懂的报告，非要写得表格曲线图形一大堆。

那些科研人员，从骨子里看不起政务官。

他知道，不屑一顾，看谁在领导谁？对这些小动作，他大度的轻松放过。

但这次，明显和以前那种微微的刁难不同。

他能感觉到这些科学家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同时隐瞒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他点燃烟，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老老实实报告上级，”他冷冷的笑，“科学家敢有异心，嘿嘿嘿。”

一群永远不知道什么才是力量的蠢货而已。

……

“你们究竟隐瞒了什么？或者在惧怕什么？”年轻的心理学女教授盯着吴教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吴教授毫不掩饰的鄙夷：“你到底是怎么毕业的？”

论谈话技巧，论人际交往技巧，女教授超过吴教授一万倍，但是，人能够学习的技能无限，拥有的技能点却有限，能够点亮的技能，也就这么几个，点亮了宅斗办公室斗政治斗的女教授，没有多余的技能点，去点亮一个教授最起码该拥有的科学基本技能。

高级官员道：“你的价值就在于你能说出真相，假如不能，你就丝毫没有价值。”

吴教授点头：“在条件成熟以前，我绝对不会说。”

……

某个大佬坐在办公桌前，微笑着看着报告。

各个部门都提出，科学家们知道了真相，却不肯说，或者不敢说。

有激进的部门，已经提出了立刻采取逼供，吐真药剂什么的。

“我相信科学家们的爱国之心，我们必须尊重科学家的意愿，只要对国家和民族没有损害，就必须让科研继续。”大佬认真的批示。

那些看到这句长评的官员们，会痛哭流涕，还是莫名其妙？

大佬笑了，这句长评，足以载入史册。

可是，这感动人心的话，其实只是因为一个理由。

大佬已经知道了科学家们不敢不肯说的真相。

“需要多久，其他人也会知道这个真相呢？”大佬靠在椅子上，慢慢的思索着。

其他人，或者简单的说，是其他的大佬，多久会知道这个真相呢？

大佬认为，很快很快很快，因为他们都面临同一个问题，而现在有了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

他笑着给其他大佬发了一份机密邮件：“万岁！”

只要是和他一样发现了真相，或者想到了真相的大佬，都会发现这句话当中的简单和直白，很快和他联系。

……

“万岁！”

其他大佬看着这份机密邮件，笑了。

“没想到，是他先沉不住气。”有个大佬笑了，回复：“你来迟了。”

“笃笃！”有人轻轻的敲门，是吃药时间了。

“放在门口吧。”那大佬笑着道。

门外的人轻轻的将药和水放下，悄悄的退走。

……

某个城市。

大楼的入口早已被各种放火材料堵住，更有好几根塑料水管被接到了入口附近，一旦有布娃娃放火，立刻就能扑灭。

这已经是大楼能做的最大程度的自我保护了。

“布娃娃们消失了。”有人惊讶的望着窗外，街上看不见一个布娃娃，只有满地的凌乱。

“难道，布娃娃的电池用光了？”有人大笑，用非常浅显的词语，解释了布娃娃消失的原因。

一团布而已，能动，肯定是要动力源的，总有用光的时候。

“会不会在计划更大的进攻？”要是布娃娃的撤退，是打算火烧整个城市，怎么办？

“不可能，应该是军队到了。”在军队的飞机大炮之下，什么布娃娃全部是狗屎，打碎，烧了，浇水泥，密封，冷冻，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布娃娃。

在安全的大楼过道中，不同意见的广大群众很快开始互喷，互骂。

“1502室的，怎么不出来？”有人点名。

这种无聊的闲谈，不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人在意1502室。

“1502的，不会变成布娃娃了吧？”那人忽然大叫。

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吓人了。

“1502，快出来！”有人大声的喊。

“冲进去！”有人脸色转厉。

“放火烧死它们！”有人脸色狰狞。

很多人跃跃欲试，只要控制的好，只烧掉那么一两家，不会波及整个大楼的。

“不要逼我，我不想伤害任何人！”1502室的人大叫。

门外的人大哗，这是承认变成布娃娃了？

必须放火烧死布娃娃！

1501室，1503室，1602室，1402室坚决反对：“凭毛放火？烧了我家你怎么赔啊，为毛不烧你家？”

“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有人凌然道。

“1502又没出来害人，天降横祸，就不许人躲在家里哭了？谁敢放火，我就去烧他家！我就烧了整幢楼！要死大家一起死！”

吵吵闹闹中，有人大喊：“别吵，快看新闻！”

电视里，出现一个大大的布娃娃脑袋。

“本座是胡一一，现在郑重宣布，布娃娃国成立了！”

一群人类看得莫名其妙。

一群政治家科学家看得汗水淋漓。

一群军人拼命的看地图，莫名其妙，姐们，你连地盘都没有，成立哪门子国啊！

镜头中，几个布娃娃拼命鼓掌，可惜没有激烈的掌声。

“本座宣布，布娃娃国对人类开战！”

“开战！开战！”布娃娃们怒吼。

就这种无聊的新闻？哪个白痴占领了电视台吧。

“不用理它，我们继续讨论1502室。”有人道。

……

几个大佬都笑了。

布娃娃国啊，很好，有人先走出了第一步。

“其实，布娃娃国也不错。”大佬们笑着。

“我们不管，看她能走到哪一步。”有大佬建议，然后拿起了一支烟。

“你想死啊！”某个大佬大喊。

拿烟的大佬一抖，远远的将烟和打火机认了出去。

其余大佬们大笑。

“好吧，变成永生还是有坏处的，连烟都不能抽了。”那个大佬也笑。

这里的大佬们，都变成了布娃娃。

有的是莫名其妙变的，有的是主动变的。

身在国家的最高位，人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他们几乎和科学家们同时看到了身为布娃娃的最大问题。

那就是永生。

永生是好事，可是，一群国家领导变成了布娃娃永生呢？

n多政治问题都会暴露出来，最最浅显的问题，几乎张嘴就来。

布娃娃国家领袖，那么屁股在那一边？人类，还是布娃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国家领袖永生了，接班人呢？康麻子活得久，九龙夺嫡，乾隆活得久，太子熬成了白发斯大林活得久，苏联到了崩溃的边缘老希活得久，第三帝国还是要完蛋。

多年的领袖经验，让大佬们决定在更多的契机以前，保持沉默。

如同那些科学家们一样，在永生面前，大佬们只能沉默。

谁也不知道，社会突然跳进了永生，是踏入天堂，还是地狱。

人类布娃娃式的永生，除了摆脱死亡的桎梏以外，还有更严重的社会问题，人类将因为布娃娃式的永生，失去了奋斗的动力。

人类不再需要现代经济中的绝大多数消费产品，特别是快速消费品。

食物，卫生巾，饮料，药品，化妆品……

仅仅不再需要食物，已经足以让现有的经济崩溃。

仅仅想象一下那刻薄的上级永远是上级，不会退休，不会老死，而自己创业和跳槽，却因为消费的萎缩，经济的衰败，已经成为梦想，只能永远在这个刻薄的家伙下面工作，就是一场噩梦。

……

“咦，还有？”电视机里，镜头没有结束。

“现在，本座宣布，布娃娃军团将占领以下城市，所有人类反抗者，立刻变为布娃娃！”

楼道里的人哄笑，布娃娃进攻人类，有神圣的火焰在手，就怕找不到布娃娃，还怕布娃娃过来送死？

人类有准备之下，布娃娃就算想同归于尽都有了难度。

再有一天前那种布娃娃直愣愣的拿着汽油往人类大楼冲，保证还没考进，就被人类的各种燃烧瓶炸成火团。

“停水了……”有人忽然大叫。

布娃娃们控制了水厂！

那还怎么防御火攻？真的要同归于尽？

楼中的人们脸色惨白。

天空中，十几个巨大的黑影飞快靠近。

“飞龙！”城市中，尖叫声此起彼伏。

上百米长的巨大飞龙，在空中咆哮：“我是飞龙，我天下无敌！”

飞龙会说人话？

当然，这不是飞龙，这是小龙人。

把人变得布娃娃，做成巨大的布偶飞龙，立刻产生了新的物种，龙人！

看着下方楼宇中的人类恐怖的尖叫，飞龙兴奋的又是一个盘旋。

“哇哈哈哈！以前你们叫我胖子，现在叫我大王！”

几百个布娃娃从飞龙的身上跳下，落在一幢高层住宅楼的楼顶，附近的基桩住宅楼同时惊呼。

堵住了一楼的通道，布娃娃从天空降落了，怎么办？

还要放火吗？

那只会把整幢大楼烧成灰。

“不想死的，全部出来站好，我们优待俘虏！”布娃娃们拿着各种刀枪棍棒，挨家挨户的敲门。

有凶悍的人拿着菜刀出来，布娃娃们耻笑：“来啊，看看谁怕谁。”

凶悍的人一菜刀砍掉了一个布娃娃的手臂，下一秒，被布娃娃抓住了脸。

那人浑身发抖，扔掉了菜刀，在地上抱着头痛哭。

其余人远远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同情和鄙夷，这个竟然和不知道疼不会死的布娃娃拿刀互砍，活该变成布娃娃。

半个小时后，几幢高层建筑的居民全军覆没。

“快看，那里有布娃娃在招手。”依然在天空盘旋的某只飞龙眼尖。

“还有布人兄弟落单？去接过来！”

飞龙们呼啦啦的飞过，15楼的窗口，一个布娃娃用力跳下。

飞龙轻易的借助，又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