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启端坐在床头，来自于空间的信息已经被他接收完毕，不过他还是闭着眼睛。

在他的脑海之中，不断地翻涌出已经绘画出的画幅。

从连环画的层面上来说，他的画技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层次，但是以他现在的认知来看，在构图和意境上，还有很大提升的地方。

不过这回高明启不会撕毁前面的内容重新绘画了，他还想着早些时日完成作品，届时投递到出版社，赚一笔稿费。

夜色渐渐深邃，高明启钻入被窝之中，他的心思沉浸在绘画的世界之中，露在被子外面的耳朵和额头很快就被冻得发凉，不自觉就将自己的脑袋也埋在被子里面。

冷是真的冷，每每到了这种时候，高明启就会怀念以前的生活，冬天的暖气和夏天的空调。

如今的日子只能是苦中作乐，咬咬牙就坚持过去了。

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身上盖着两层被子，等睡熟了也就不在意寒冷了。

天蒙蒙亮，刚睡醒就听到屋外面北风呼啸，窗户外的毡子被刮得哗啦哗啦作响。

看来今天又是一个不好的天气，入冬以后，几乎没有几天露太阳的日子。

高明启喝了碗热粥，浑身上下穿戴整齐，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出门了。

他得往牛犇的学校去一趟，昨天师父到店里拉木料的时候，让高明启今天去送一趟钱。

据说是牛犇给家里寄了信，说学校期末要订购一批辅导书，需要多少多少费用。

不过牛爷有些怀疑，总觉得这小子别有用心，最后还是师娘劝说下才拿了二十块钱给高明启。

顶风冒雪之下，高明启终于来到牛犇的学校。

因为他来过两次，门口的保卫竟然认出了他，直接就把高明启让进了屋子里面。

没过多久，牛犇就把他接进学校里面。

他们来到牛犇的宿舍里面，这回宿舍里面还有好几个学生，全都默不作声地捧着书本阅读。

“马上就要考试了，大家都抓紧时间学习。”

就连牛犇的床铺上也放了几本书，高明启默默点头，看来这回四哥确实是为了学习。

他从口袋里面把钱掏了出来，谁料想牛犇根本没有接。

他扑到床铺上，撅着屁股闷头从床垫下摸出一本书。

牛犇翻开这本书，里面露出几张钞票，看着数量还不少。

只见牛犇从里面抽出钞票数了一遍，差不多能有三十块钱，甩手递给了高明启。

“幸好是三儿你来了，给，你拿着这钱，帮我往关先生那去一趟。”

好么，高明启称赞的话还没说出口，牛犇就给他来了个反转。

“四哥，你又骗钱买古董呀？”

“哎。你这话说的，怎能是骗钱呢。这么马上就要考试，学校老师推荐了一些参考书籍，不过你四哥我平常学习好，用不着买书，这不就省下来了。”

对于牛犇的诡辩，高明启无话可说，无奈地接过了钱。

“我从关先生那订了几张画卷，你去了把钱给他，再把画拿回来就行。”

“对了三儿，那个画就先放你家里，等我放假了再去取。还有，等你回店里了，别跟我姐说这事，你就是我让你在这多歇了会儿。”

高明启应了声，便迈步出门。

临出门的时候，牛犇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热烘烘的东西，高明启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烤红薯。

“路上吃吧，辛苦三儿了。”

高明启把烤红薯揣在兜里，其上还散发着热腾腾的气，隔着衣服暖得小肚子很舒服。

他出了学校，闷头走在呼啸的北风之中，一直到了琉璃厂东街，进了胡同之后，他才找了个被风的地方把红薯吃掉。

然后来到关先生家门口，黑漆小门从里面上了门闩关着，他站在门口，抬起手拍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