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迦仿佛来自噩梦。它们覆盖着黑色鳞片，仅此而已，它们是蛇类特征和男性人形身体的可怕结合，那强壮的手臂以光滑的黑色、能撕裂肉体的利爪为终。

这些是充满血腥传说中的生物，穿过墙壁折磨和屠杀凡人。那些我在雪地里那天很乐意杀死的生物。它们巨大、杏仁形的眼睛贪婪地打量着苏瑞尔和我。

它们四个在空地对面停下，苏瑞尔在我们之间，我将箭对准了中间的那个。

那生物微笑着，一排锋利的牙齿向我招呼，银色的分叉舌头飞快地伸出。

“黑暗之母今天给我们送来了一份礼物，兄弟们，”他一边说，一边凝视着正在抓挠陷阱的苏瑞尔。娜迦的琥珀色眼睛再次转向我。“还有一顿美餐。”

“没什么可吃的，”另一个娜迦说，挥舞着它的利爪。

我开始后退——朝着溪流，朝着下面的庄园，保持箭对准他们。一声尖叫就可以通知朱元礼——但我呼吸急促。而且如果是他把我送到这里，他可能根本不会来。我保持每一步后退的警觉。

“人类，”苏瑞尔哀求道。

我有十支箭——射出弓上的这支后就剩九支。它们都不是山毛榉箭，但也许能让娜迦倒下足够久的时间让我逃跑。

我又后退了一步。四个娜迦慢慢逼近，仿佛在享受狩猎的缓慢过程，仿佛它们已经知道我的味道。

我有三个心跳的时间来下定决心。三个心跳的时间来执行我的计划。

我拉开弓弦更远，手臂颤抖。

然后我尖叫起来。尖锐而响亮，用尽了我紧绷的肺部里的每一丝空气。

现在娜迦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我身上，我瞄准了固定苏瑞尔的绳索射出箭。

陷阱破碎了。苏瑞尔像风中的影子一样消失了，一道黑暗的爆炸使四个娜迦踉跄后退。

离我最近的那个娜迦猛扑向苏瑞尔，它鳞片覆盖的长脖子伸展出来。现在我的举动不可能再被认为是无端攻击了——它们已经看到了我的目标。它们还是想要杀我。

所以我让箭飞了出去。

箭尖在森林的阴影中闪烁，如同一颗流星。我眨眼间箭已命中，血液飞溅。

娜迦向后倒去，剩下的三个立即转向我。我不知道那箭是否致命。我已经跑了。

我按照先前计算好的路径奔向溪流，不敢回头。朱元礼说他会在附近——但我在森林深处，离庄园和援助太远了。

身后的树枝和树叶在断裂——太近了——还有咆哮声，那声音不像我听过的谷红安、朱元礼、狼或任何动物发出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森林中。

我唯一活命的希望就是跑得足够快，能赶到朱元礼那里，然后只有在他如约在那里时才有可能活命。我不敢去想一旦穿越了森林，我还得翻越多少山丘。或者如果朱元礼改变了主意，我该怎么办。

灌木丛中的撞击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我急转向右，跳过溪流。流水也许能阻止苏瑞尔，但紧随其后的嘶嘶声和撞击声告诉我，它对娜迦毫无影响。

我冲进一片灌木丛，荆棘撕裂了我的脸颊。我几乎感觉不到它们刺痛的亲吻和滑落的热血。我甚至没有时间皱眉，因为两道黑影夹击我，试图截住我的去路。

我的膝盖发出呻吟声，我拼尽全力，专注于越来越亮的林木尽头。但右边的娜迦向我猛扑过来，我只能侧跳避开那锋利的爪子。

我踉跄了一下，但没有倒下，就在左边的娜迦扑过来的瞬间。

我猛地停住身子，挥动弓箭划出一道弧线。弓箭与那蛇一般的脸相碰，发出恐怖的尖叫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刺耳。我跳过他庞大的身体，没有停下来看其他娜迦。

我刚跑了三步，第三个娜迦就挡在了我面前。

我挥动弓箭朝他的头打去。他躲开了。其他两个从后面逼近，发出嘶嘶声，我更紧握住弓箭。

被包围了。

我缓慢地转圈，准备随时攻击。

其中一个娜迦嗅了嗅我，那狭长的鼻孔张开。“瘦弱的人类东西，”他向其他娜迦吐了口水，其他娜迦的笑容变得更加阴险。“你知道你让我们损失了什么吗？”

我不会不战而降，不会在倒下前拉几个陪葬。“去死吧，”我说，但听起来像是在喘气。

他们笑了，步步逼近。我再次挥动弓箭，最近的一个躲开了，咯咯笑着。“我们会好好玩玩——虽然你可能不会觉得有趣。”

我咬紧牙关，再次挥动弓箭。我不会像鹿被狼群追逐一样被猎杀。我会找到出路的，我一定会——

一只黑色爪子的手抓住了我的弓杆，伴随着回荡在寂静森林中的咔嚓一声，弓断了。

空气从我的胸膛中被猛地抽出，我只来得及半转身，就被其中一个抓住喉咙狠狠摔到地上。他用力把我的胳膊压在地上，骨头发出呻吟声，手指张开，弓的残片掉落。

“当我们撕掉你的皮时，你会后悔踏入绮梦城，”他在我脸上呼气，腐尸的恶臭灌进我的喉咙。我作呕。“我们会把你切成碎片，连乌鸦都没多少可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