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儿呢!”
“看那边!”
“卧槽,不会吧!”
人群突然沸腾了,西岚奴从远处赶着一群圆木从河上漂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周宇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甚至把鞋脱了,搓着脚丫子。
“公主、公主,你看呐!”
“我就知道这小子能行!”
“太不可思议了!”
霏琳娜的亲友团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另一边西玛的脸色就显得有些难看了。他皱着眉头把随从叫过来,不知道耳语着什么。
周宇却没心思关注这些,眼看要到自己的篮圈位置了,他屏住呼吸一个跨步蹿上岸。手里铁钩上下翻飞,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堪堪把圆木一根根勾住,提拉到岸边。
原来他刚才伐木后在圆木上系着的东西是绳头儿,每根圆木一头一尾都系好绳结,目的就是为了这一下落钩的时候比较容易上手。
“齐活!”大都督大喝一声,最后一根圆木捞上来。虽然因为操作不当有两根流到下游追不上了,但他还是妥妥地拉回来二十二根圆木。自己点了一遍,又按照高中物理老师的要求:无论检查多少遍,再检查一遍的铁律,把出圈的、压线的、翻面儿的挨个整备好,防止一会儿人家又修改计分规则或者玩什么花活儿。
西玛看了看这边,又看了看红圈里面,眼里寒芒一闪。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王子殿下十分不悦,他草草跟特使打了声招呼,提前告辞了。
还有十多分钟比赛才会结束,不过包括主考官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没有继续比下去的意义了。这一趟回来的囚巴把第七根圆木卸下肩膀,看到眼前周宇坐在一堆码放整齐的圆木上朝自己挥手,又急又怒、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此时霏琳娜的心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简直就像刚被人丢进冰窟窿,又捞出来塞进了桑拿屋。对她来说,周宇制造的这种强烈视觉冲击丝毫不亚于针对囚巴,如果不是因为刚才晕倒了一回服了一些药物,她此时可能又会瘫倒在丝丽雅怀中。
“他、他怎么做到的?”
“公主,您刚才不是还说什么所托非人的?”
“我没说,你这丫头,看我一会儿不撕烂你的嘴!”
“侄女啊,看来你这西岚奴还真有点儿真本事!”
“斐莉夫人,您看我就说吧,我孔甲在分区半决赛输的不冤枉!”
真是一半是火焰、一般是海水啊!除了一些阵营不是很清楚的看客,抱王子大腿的那些领主、祭司、高级军官依依寻个理由遁去了,留在这里的基本都是霏琳娜的“自己人”。
虽然“自己人”没多少,但在霏琳娜心中这是希望的开始,是梦的开始。她多想撇开人群,一头扑进那死人的怀里跟他说: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就把那纸飞机撕得粉碎。
“柯坚人囚巴,圆木八根!”
“西岚人法克米,圆木二十二根!”
两边的工作人员大声呼喊着报数。
“第二局,西岚人获胜!”
一声锣响,第二局尘埃落定。没有几家欢喜几家愁,只有一家欢喜一家愁。不过,比赛还没有结束。周宇还得送囚巴个痛快,否则多对不起他昨天精美绝伦的开场表演呢?三发六箭、鸿鹄之志哈?咱们今天看看你这个狡猾的猎手能不能逃出我这个狐狸的手掌心。
“斐莉夫人、霏琳娜公主、各位,请移驾中央广场。我们第三场比赛,马上开始!”主考官上前来,彬彬有礼地为她们引路。
“你。。。”霏琳娜站在周宇面前,不知道说些什么。反复的巨大冲击让她宛如怒涛中的一叶扁舟打着转儿、画着线儿、翻着筋斗,不知所措、无所适从,突然她眼前一黑、脚底一软、瘫倒下去。
“公主!”
“公主!”
“殿下!”
七八双手上来扶,可她还是很自然地躺倒在西岚奴的怀里,也许只有这里才能让她感觉到稍稍有些温暖、安全。
把公主交给丝丽雅,周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踏步朝中央广场走去。昨天嘲笑过他的那些灵魂和躯壳,不知道现在正作何感想。
索拉西亚的人们,什么时候你们也应该理解知难而退、以退为进、四两拨千斤的道理。力量是很美,不过更美的是智慧。
“第三场比赛,现在开始!”主考官检视了一番双方参赛选手,没死没残,都可以继续参加比试,扯着破锣嗓子喊了起来。
虽是正午,烈日当空,可围观者的情绪十分高涨、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昨天还以为会是一边倒的碾压,今天上午剧情就出现了颠覆性的反转。第一场弃权的西岚奴不费吹灰之力,大比分消灭白马少年囚巴。好看,太好看了。今年的门票买值了,多少钱都值。
台上坐着的特使和西玛神情迥异,一个满脸的无所谓,另一个却是黑脸包公。
决赛第三场的规则是问答题。十分简单,你问我答,我问你答。周宇突然发现这个比赛方式太公平了,简直公平得离谱。但凡是有出题组、有主办方,就有诉求、有空间、有缝隙,有可能被人钻空子、走后门、耍猫腻儿。只有真刀真枪的对手之间,才会绞尽脑汁地给对方出难题,因为他输你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