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让我好找!小公子和夫人都收拾好了,就等您过去呢!”张嬷嬷着急忙慌的跑来,见到阿桃也在,一把拉起阿桃跟着陆举人去了陆夫人跟前。
稳婆一见陆举人进了房门,赶紧抱着小公子迎上来,道:“陆老爷,小公子声音洪亮,身体健康!”陆举人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么小的孩子,竟有些不知所措,一通手忙脚乱地从稳婆手里接过孩子,走到陈氏的床边坐下道:“夫人辛苦了,快快躺下歇息吧。”陈氏虽刚经历了剧痛的折磨,但此刻还是强打精神问:“夫君可想好了孩儿的名字?”这时站在张嬷嬷身边的阿桃忍不住插嘴:“夫人,叫咸章,陆咸章!”“哈哈,小阿桃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夫人,正是咸章,品物咸章之意。”陆举人微微笑着点头望向陈氏,陈氏没有读过太多书,自然对这个名字没有多大探究精神,只是感觉听着不错朗朗上口,便道:“嗯,我听着也是不错的。”“张嬷嬷,快带孩子出去吧,让夫人好好休息。”说罢陆举人摆摆头。张嬷嬷得令即刻从陆举人手中接过孩子,带着屋里一众人鱼贯离开。
人都走了,只剩阿桃还站在原地,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陆举人。陆举人不解问:“小阿桃怎么啦?还有什么事吗?”陆举人从方才书房外小丫头能脱口而出“品物咸章”就对这孩子增了几分怜爱。“老爷,您说小公子以后就交给我了,可是真的?”陆举人一愣,这小丫头还在琢磨这事呢,便笑着摸摸阿桃的头说:“自然是真的,阿桃喜爱读书又聪明伶俐,定是能将小公子照顾得极好的。阿桃若是愿意,日后都可以来私塾读书,可好?”话音刚落,阿桃高兴得一蹦三尺高:“谢谢老爷,谢谢老爷!小公子此生便是我的性命!”说着正要跪下磕头,被陆举人一把拉住道:“阿桃快起,莫要谢,早些休息去吧。”阿桃望了一眼床上的陆夫人,陆夫人正虚弱又慈爱的微笑着,阿桃见状立即作了一揖道:“阿桃谢谢老爷夫人,阿桃这就去照顾小公子。请老爷夫人早些歇息。”说着便退出了房门。
陆举人和陆夫人一夜无话,初得贵子的兴奋和疲劳一起涌上脑门,冲得人精疲力竭,就差长睡不起了。
跟他们一样兴奋的还有阿桃,阿桃莫名就得了老爷的首肯,获得了照顾小公子的“权利”,甚至还能去私塾上学,在阿桃眼里陆举人简直比亲爹还要亲。在她荒芜的人生沙漠里这算是长出了第一片绿叶,使懵懂的她充满希冀。阿桃不知的是这一切的因缘际会可能就是命,而并非有那么多的因果。并非是因她喜爱读书,并非是因她聪明伶俐,更并非因她有悲惨的身世。幸好她不懂,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只有快乐和感恩。
阿桃企图溜进小公子的房里,想再看一眼这个已成为她生命的另一个生命,但是被乳娘发现赶了出来。
“哼,不看就不看,反正小公子是我的,借你一段罢了!”自言自语着阿桃就进了姨母的房里,作为管家嬷嬷的张嬷嬷有一个只属于她的小小的房间,紧挨着厨房,房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几把椅子和一只柜子而已。但仅仅如此已是下人里待遇最高的存在了,阿桃和姨母就是在这里相互依偎着生活。
见到阿桃回来了,张嬷嬷气得上来就给她脑门一下子道:“跑哪去了,跟老爷夫人又胡说啥呢?”“哎哟!”阿桃摸了摸脑袋,撇了一眼姨母道:“老爷要我好生照顾小公子,还让我去私塾读书呢!”阿桃一脸天真和兴奋逗得张嬷嬷也放松下来,作为下人总归是日日担心自己出点什么纰漏惹出麻烦来,哪怕陆举人和夫人都是和善的人。“可是真的?”“当然是真的,刚才老爷跟我说的!”张嬷嬷听阿桃这么一说也开心不已,一把揽过阿桃抱着阿桃道:“阿桃,可要好生对老爷夫人还有小公子好,不能惹祸,要懂规矩,知道吗?”“阿桃知道,阿桃会读很多很多书,明很多很多事理!阿桃不但有姨母还有老爷夫人小公子,阿桃是最幸福的人!”
说话间困意袭来,阿桃双眼一合,一觉睡到了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