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南面色苍白,动作不受控制似的摸向周围,无论火光多盛,他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银修!”
空洞的地道传来空灵的尾音,萧正南只能听见自己回声,银修的动静无法被捕捉到分毫。
他慌了,心神动荡,如果在正常状态下可能会是不知所措的面目,但现在漆黑一片。
张雨也察觉到他的变化,始终没敢多说一句话。最后萧正南咬着牙压下心里的不安和急迫,带着张雨又走了一段距离。
墙壁湿漉,有些地方还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渗水。
萧正南试探的摸了摸,“到了。”
张雨:“到哪儿了?”
“我们现在在哪儿啊?”
这种全然封闭视觉的心态很容易崩塌,萧正南还好,只一心想着银修的事情。张雨看起来更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鸟。
有一点特殊的变化和动静都让他极度害怕。
萧正南闻着空中的水汽,总觉得异常熟悉,“有水,可能靠近水源了。”
话音刚落,萧正南突然想起什么,顿时福至心灵,“水......”
张雨还弄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他仰着头摸墙壁,湿润的水珠顺着指尖滑下来,“啊,还真是......”
“那我们......”
萧正南低声打断他,“明天你还在石碑等我。”
张雨呆愣了一瞬,然后心中莫名的安定下来,顺从的点头,“好的。”
.......
沙子顺着萧正南的衣袖钻进来,烘燥的沙土将他烘醒,他烦躁的推开身上的尸体。
又一次......
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和这片沙漠一样滚烫,车于丹又从身后出现,不过这次萧正南没有转身,而是静静的盯着这片湖,似乎沉静悠远。
他猜想下面危险的东西应该不在少数。
萧正南很不安,超脱以往任何一次。
没有极强攻击力的人出现,也没有反人类的规则束缚,萧正南垂眸沉思,这种状态下的他们像是快要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人。在意料之外不受控制的情况下极度不安和紧张。
别人是不是这样他不知道,但十分确信自己一定是。
车于丹也直接坐下来,倒是没有第一次见面那么油腻,身上明显比第一次干燥很多。
“找到了吗?”
他问萧正南找到想找到的人了吗?
不过萧正南只是心里回答了,所以嘴上就不再费劲,只冷冷的开口,“去开车。”
“开车!?开车干什么去?”
眼睛布满血丝,直到干涩无比才闭上眼,周围的环境始终把人的感官圈在一种全息模拟状态里,他明知这是假的,但内心仍是不由自主地害怕。
“找他。”
......
和约定的相同,张雨在石碑的地方等他们,浑身紧张兮兮的,看起来像是时刻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情况。
熟悉的声音一出现,他立刻站起来,“萧哥!”脸上顿时冒出张扬的笑。
车门一开,一张陌生的脸让他生生顿住,上车的动作被这张脸封印了,他立刻看了眼车驾驶座的人,神情尴尬的开口:“你是......”
萧正南先是点头示意他上车,“和你一样的幸运儿,上车再说。”
张雨哦了一声,麻溜儿的跳上车,该说不说这车虽然破,但是真有劲儿,推背感仿佛是一颗定心丸,让他安心下来。
“车于丹,导游,面临着和你一样的处境。”
这话说的高傲,车于丹悄摸摸的看了他两眼,最后也没说出那句咱们都一样的话。
万一大腿和他们还真不一样那不就尴尬了......
他掩饰性的挠了挠头,笑出来,“我叫车于丹,你是怎么过来的?”
张雨好像是终于找到了大部队主心骨,这下彻底放心了,他瘫软在后面,相反的是脸色相当激动,“张雨,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进来的。”
萧正南开车一点都没听他们说话,只一心想着银修会不会在庙堂等着,会不会还像是昨晚一样骤然消失,然后再也不会出现。
他害怕了很久,这种孤独绝望的情绪在快要到达庙宇的时候直接攀到了顶峰。
下车的时候他一脚踩了个空,一瞬间心脏好像是脱离了身体,让他恍惚了几秒。
仅仅只是几秒,他就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庙堂里空无一人,萧正南彻底慌了,“银修!?”
“银修,你在不在?”
张雨和车于丹纷纷相视,眼中皆是茫然,但很快张雨反应过来,“对了,不是让他在这儿等着吗?怎么不见人影?”
萧正南冷冷的瞥他一眼,然后找到银修曾经翻找过的神像画,那画后面是条熟悉的通道。
张雨见他想要往里爬,心中觉得不对,“等等!等等萧哥!你不会是要现在进去吧?”
不是还要找人?怎么突然就不由分说地要进入地宫?
“不找人了吗?最关键是地宫非常危险,我们......我们贸然下去........”张雨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萧正南脸色十分难看,阴沉如毒蛇,透着一种疯病。
张雨见他这样,于是紧张退了两步,使劲咽下唾沫,颤颤巍巍:“不,不找到他了?”
萧正南吐出一口浊气,正想说什么,庙堂的后院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清冷至极。
萧正南猛然转身,看见庙堂的后面似乎还有个门,银修抬手微微合上它,“萧正南,过来。”
过来.......
萧正南忍住了心底的苦涩,毫不犹豫地抬脚朝他走过去,不顾其他人在场,直接扑进了银修的怀里。
“吓死我了.......”他止不住的喃喃,好似整颗心脏从高空坠落,在虚惊一场里终究还是落在银修的掌心。
他怕极了,却从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