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
管你九五至尊凡尘帝,随你御风驾云玉楼仙,最后也与芸众生般化作一粒沙尘,古史一翻,皆烟消云散。
一日辛劳,红日俯瞰着小镇祖祖辈辈的坟头,而人们时不时的看看他,仿佛看到了祖辈们的坟头,就知道自己还在故乡。
然而幕辰强压着失落与不安的走到了家门前,却木然的望着门口不敢上前,他不敢确定门后是否有人拿着藤鞭在候着他。
红日快不在,秋风袭来,扰得叶子惊恐,发出哗哗响,将一些生命力顽强的家伙摔倒。
幕辰摇了摇头,认定门后根本没人,随即很自然的来到了一面围墙边上。
现在大部分人都在稻田中忙碌,所以整个街道显得空荡荡的,但幕辰还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发现无人之后,便紧了紧身上破损且满是污垢的黑袍,随即一个翻滚进到了一个庭院内。
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屁股不争气,不关他的事。
庭院内不算很大,有着一座石亭与一棵差不多三丈高的裂皮老树,以及墙上正在掉叶的凌霄花,尽管坠落沙土,但芬芳仍留。
脚跟不着地,避开落花,幕辰来到尽头的门前。
卸掉身上的黑袍,扔到一旁,抖了抖身躯,第二次用力才将房门推开。
炙热空气与一道刺眼强光迎面冲来,那是一面镜子,它挂在墙上对着门口,神经病才会将镜子摆在正对着门口的地方,
一眼望去全是朴素的全木家具,并不豪华。
在镜前停留,发现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蓬头垢面、眸中无神、面容清癯的,抬起手臂闻了闻,一股馊味顺鼻冲脑,跟一具下葬已久的尸体般,身上弥漫着一股恶臭。
不过幕辰没有在意这些,他很疲惫。
关上门,转头向右,记忆犹新,顺着黑暗,没有差错的点燃了床旁桌上的残烛,微弱的火光缓缓升腾将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屋子照出了生气,并顺手打开了窗户。
脱光衣服,嗖的一声钻进了被窝之中,用脚蹬了蹬被子使其成一个角边,然后将自己裹住,心中瞬息泰然了不少,只露出双眸来盯着窗外景色。
现在的他只想睡一觉来让自己保持清醒,辗转反侧的,就是无法入睡。
红日渐渐滑落,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如同小镇祖辈般,葬入了这群山怀抱中,结束它这辛劳一生,不同的是,没有人为他举行葬礼。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稻田中的大人们难得直了腰,伸出手肘擦拭脸上的汗珠,扯着嗓子,朝着身后移动的一捆捆稻子呼喊着,让其回家做饭。
“知道了。”
闻到自家大人的声音后,稚嫩的声音立马从稻子的下方传出,到了田埂后,轰轰几声,一捆捆稻子落地,一个个喘着粗气、红扑扑脸蛋的孩子露了出来。
擦拭脖颈,几个小孩沿着田埂追逐嬉戏,互相争吵着自己比对方搬的稻子还多,来到小河前低头捣鼓着东西,不时,一道道水柱射出,有一人还将自己的尿射到了别人的尿上,使得剩下的人纷纷学样。
村里的老人说:尿的远,肾气足,身体好,易讨到老婆。
……
明明红日已不在,但天却没有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