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纽约,韩嵩虽然继续出钱给柳妈妈治病,但完全不像刚来美国时那样对柳妈妈嘘寒问暖,他只去医院看望过柳妈妈一次,又匆匆走了,之后再也没有来过。柳筱放下手头的工作,和家里的保姆一起在医院陪护着妈妈。在医院又延续了一年的生命后,柳妈妈最终因医治无效,与世长辞。
那一刻,柳筱哭了,哭得天昏地暗,伤心欲绝,她最亲的人永远离开了她,仿佛在那一刻,天塌了,地陷了,她一下垮了,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韩嵩闻询赶到后,看着满脸憔悴,悲痛欲绝的柳筱,刹时间也于心不忍,安慰了她几句。但在接到那个叫va的白人女子的电话后,就谎称自己还有公事要办,嘱托了保姆几句后,竟然开车溜走了。
和保姆料理完妈妈的后事,柳筱捧着妈妈的骨灰回到了住处。她茶不思,饭不想,在家终日哭泣,韩嵩却一直在外和va鬼混,许久才回一次家。即使回来,他看到柳筱披头散发,神情恍惚的样子,顿觉沉闷压抑,索然无味,没呆个几天,又出去找va寻乐子去了。
有一回,柳筱认真地对韩嵩说:“你都改了吧。以后咱好好过日子。”
韩嵩嘴上敷衍了几句,但依旧是我行我素。
柳筱思来想去,觉得韩嵩终究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纽约也不是自己扎根的地方,于是在第二年年初,毅然做出决定,要与韩嵩分手并回国。
一天,韩嵩办完事回来,悠哉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看着电视。
柳筱走上前,平静地对他说:“韩嵩,我要带我妈妈回国了,我们就此结束吧。”
“什么?”韩嵩怔了一下,他原以为柳筱跟了他这么多年,经济上受他掌控,根本离不开他,所以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外面找女人,而丝毫不顾及柳筱的感受。
如今长期温顺如羔羊的柳筱主动提出分手,韩嵩觉得面子上很挂不住,其实说到底,他早已将柳筱看做他的私有财产。另一方面,他与柳筱也相处久了,对她有严重的依赖感。虽说近两年来,外头的女人更能满足他上的,但仅仅是的满足而已,绝少有精神层次的沟通。她们没法与细心、温存、感性并有着精神追求的的柳筱相提并论。
在韩嵩的内心深处,柳筱才是他真正喜欢的女人,尽管近几年他在各方面都严重地忽略了她。
“你怎么敢说这样的
话。”韩嵩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你不要忘了,这几年,是谁至始至终地在帮你妈妈治病。你知道吗?我在你妈妈身上花了将近20万美金。还不包括在你身上花的。”
“我很感激你这几年为我妈妈的付出。”柳筱不亢不卑地说,“但我也伺候了你将近五年,算是报答你了。我们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韩嵩瞪大了眼睛,“你觉得我们这几年做得是交易?”
“你这几年的表现,就是让我这么觉得。”柳筱两眼直视韩嵩,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还有,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得到我的?”
韩嵩心头一震,竟无言反驳。他猛抽了几口烟,说:“都一起五年了,我也就那些缺点,我以后改还不成?我们结婚吧。你虽说在公司挂了翻译的名,但这几年来,毕竟工作经验少,回国后一下子也很难找到好的工作。”他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就算我上街乞讨,我也要离开这里,就算我孤独终老,我也不愿和你继续下去了。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我已买好了机票,明天就走。”柳筱决绝地说完,拎起装衣服的行李箱,径直朝门口走去。
韩嵩被激怒了,大喊大叫:“柳筱!你离开我,就不要后悔。”
柳筱一声不吭地走出大门,在街边打了辆出租车去了机场附近的酒店。她在那里住了一宿,次日就坐上了回越州的航班。
回到越州,柳筱先去了老家,在大舅和二姨的帮助下,她在平水县的思亲陵园安葬了妈妈。之后,她又去看望了好友王颖。此时的王颖已是平原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她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不久,与另一所学校的一名男教师相识相恋,在工作的第三个年头结了婚,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刚满一周岁的男性小宝宝。
见到柳筱,王颖欣喜万分,她与柳筱虽然好多年没在一起,但同学情谊丝毫没有减弱半分。她热情地招待了柳筱,问了她的近况。柳筱向她诉说了这些年的一些变故。
王颖深表同情,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并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柳筱说她这阵子心很累,不想劳心劳神,想先找份清净的工作,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王颖想起本校高一的一个英语老师已怀孕八个月,离产期不远了,校长正急着找代课老师。她问柳筱,介不介意在学校代一阵子课。柳筱怀念校园的宁静,说当老师正合她的意。
王颖
去找了校长,向他推荐了柳筱。校长一听柳筱毕业于南江大学,又在美国待了数年,当即表示同意。他给柳筱安排了寝室,是学校对面一个小区里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那个房子按规定是要住两名教师的,刚好隔壁房间的女教师前不久结了婚搬去了新房子住。柳筱暂时可以清净地独住那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