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陛下之托,今日特来游说于你。
我听闻荣王心悦于你,而你却不愿与之结为连理。
敢问许姑娘何故厌弃荣王?放眼整个大胜,我敢说,再无男儿比得过荣王,文治武功卓然不说,深明大义才是他最可取的优点。”
说起楚昱恒,皇后的眼里突然有了光。
声音也高亢了许多,
欣赏之色不掖着藏着,倒当真坦坦荡荡。
一旁的柳嬷嬷轻咳了两声。
皇后眸色微微冷沉了一下,复又继续笑着看向许安随。
许安随道,
“并非荣王不好,而是臣女实在配不上。
臣女二嫁之身,名声已毁。
断不能因为臣女,而坏了王爷名节。”
皇后半晌长长舒了一口气。
“今日招你入宫,本宫也是有私心的。
听闻许姑娘师从素心神医,医术了得。瘟毒之时本宫就已领教过了,还请许姑娘为本宫把把脉,本宫久年未孕,不知道姑娘可有良药秘方。”
皇后故意支走了柳嬷嬷,将许安随引到了内室。
“许姑娘,在我面前可不必演戏,你与荣王日后定要好好生活。
本宫唯有诞下皇子,才可保你们周全。
可本宫肚子不争气便心有余而力不足。
抛开那些身份地位,荣王喜你才是最重要的。
这世间真心之人实在太少,有生之年得以遇到,许姑娘定要牢牢抓住才好。”
许安随身体有些僵硬。
她与皇后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这般交浅言深,实在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娘娘为何认为我同样心悦于荣王?”
皇后笑得极为自信,
“这世间若有不喜荣王那般豪义的男子便是那女子脑袋进水了。
像许姑娘如此聪慧之人,又不眼盲,怎么瞧不见荣王的好,怎么会不动心?”
这......
许安随竟有些钦佩起皇后娘娘来。
喜欢而得不到大多心生嫉妒,悔恨,像合欢那样毁之而后快。
像皇后娘娘这般磊落,得不到便远远的倾慕守护,心思坦荡如碧波明镜,胸怀宽敞堪比大江大河,当真是个妙人,奇女子也。
“娘娘,让臣女为您诊诊脉吧。”
二人围桌坐下,仅一面,便似陈年老友,彼此心底敞开,有种相见恨晚之意。
“怎么样?还能生么?”皇后焦急。
许安随浅浅笑道,
“娘娘除了忧思过甚有些郁结之外,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柳嬷嬷拿着旧药方进来,听闻,连忙笑着上前。
“你看吧,我就是娘娘一定行。许姑娘都这样说了,准是没错的。”
皇后根本没理她说些什么。
只拉着许安随的手哀求道,
“许姑娘平日可否常进宫为本宫施针调养身子?”
许安随刚想点头答应,
柳嬷嬷连忙上前制止,
“不必麻烦许姑娘了,咱们宫里的太医医术也是极好的,
他们最了解娘娘身体,莫不要让外人突然接了手,看坏了娘娘。”
皇后垂下头,疲于反驳。
太后宫中派人前来催人了。
皇后渐渐收起了笑意,板着脸吩咐柳嬷嬷为其准备衣衫。
见柳嬷嬷走远,许安随小声扶在皇后身边道,
“娘娘,生育是两个人的事情,
娘娘如今身体无恙,不代表陛下....
近四五年间,宫中无所出的宫嫔可不止皇后娘娘一人。
若娘娘不放心,可举荐臣女为陛下调理头疾。”
剩下的话许安随没有说完,但皇后早已心照不宣连连点头。
“我早有此意,可太医院的人口风极严。”
许安随正愁着如何绝了睿宣帝之后,未成想今日便得了这个契机。
唯一出乎她意料的便是皇后的为人。
她明知皇后多少期待皇子,却要利用她反其道而行。
许安随边走边觉得胸前堵闷得不行,原来坏人并非这么好当,过自己这关竟也要如此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