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不说皇后好端端的如何就病危了。
若真病危了,又如何能拟得了旨。
就算宣旨也只会宣皇子小公主们入宫侍疾。
断没有理由大半夜的满京城各大世家重臣的搅扰,一时间全城鸡飞狗跳。
来宣旨的小太监是个面生的。
被徐怀宋三两下问得懵住,
最后只撂下一句宫里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违抗。
来宣旨的可不止小太监三两人。
荣王府门外足足五百禁军将士,各个神色炯炯,刀刀出鞘。
春宜宿在春冉房中,
正同姐姐腻歪着回味今日府上从听雨楼请来的乐师阮余初阮先生的琴技如何之精湛。
望月脚下没个深浅的跑进来,
拨开白色床幔神色惊恐的将大门上所见囫囵个儿的描述了一遍。
深夜宣旨,绝非寻常。
春冉连忙招呼春宜换好衣服先去母妃房中陪着。
荣王在府,她们万事不必着忙,
怕只怕因乱而出错坏了荣王的事,
老老实实待着待命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男女情事一但开了先河,便好比刚出生的婴儿喝到第一口母奶。
眷恋,沦陷,不舍,
恨不能时时刻刻贴在一处,不要分开。
二人帮着彼此换好了衣服。
床上的凌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二人刚刚共赴云雨之时有多疯狂。
红烛尚燃至一半,
微辣辣的,热胀胀的,映得二人的脸颊绯红,旖旎一片。
激情还未退却,变故却比想象中早来。
楚昱恒无奈的捧着许安随的脸颊啄木鸟似的亲了又亲。
“在这等着,我去看看他们耍什么把戏。”
“我和你一起去。”许安随拉住楚昱恒衣角。
“王爷,旨意宣的是我和公主。
明显冲着家眷来的,我若不去,不合适。”
楚昱恒点点头,
二人十指相扣,并着肩去了前厅。
“事全从急,还请王妃和公主速速随奴才进宫去吧。”
宫里出事了。
楚昱恒和许安随对视了一眼。
许安随道,
“还请公公勿急,我这就去禀奏母妃,去去就回。”
拐过东院的回廊,
二人停下了脚步。
“宫里危险你们不能去。”
楚昱恒双手扶着许安随的肩膀,
褪去缠绵的温柔,独存铁血将军的杀伐果断。
许安随柔声道,
“既知有变,才更不应早早打草惊蛇。
想必朝中重臣的女眷眼下都在进宫的路上。
若我荣王府此刻抗争,
定然成为谋逆者首当其冲的打击目标。
这个出头鸟咱们才不当,
何不顺势就势,先稳住对方。
如今宫里是一副怎么样的境况你我不得而知。
我正好有这个机会进去探探虚实。”
道理是这个道理,
楚昱恒却没有眼睁睁看着新婚妻子入宫为质的道理。
“王爷…您若再优柔寡断,我们可就丧失了里应外合的机会了。”
说话间刘英将军穿上幻儿的衣服来到了二人面前。
“末将参见王爷,王妃。”
刘英拱手,
许安随眼中顿然闪光。
“刘英将军怎么……在这?”许安随问。
“回王妃,末将奉萧将军命特来奉献新婚贺礼。
不想和几个部下贪多了几杯,被徐先生留宿在了后院的府兵营房。”
今日前来拜贺的武将实在是多。
武将性情多豪迈,兴致兴然,豪饮狂饮自然不在话下。
许安随胸有成竹的看向楚昱恒,
“王爷这下安心了吧。
有刘英将军照应,自然多加了几分安全。”
见楚昱恒不语。
许安随继续道,
“王爷放心。
王爷只管照顾好母妃和王府。
我保证阿姐和春宜不会少一根头发。”
春冉和春宜亦没有过多言语。
几人互相挽着胳膊毅然决然的跟着护送的禁军入了宫。
许安随道是小看了春宜,
春宜如此胆小,却也有当仁不让的一面。
一路上她偷偷的顺着帷幕的缝隙向外看去。
满大街都是禁军将士。
火把吱吱燎出响声,
人声马蹄声,乃至挨家挨户串联起的狗吠声无不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是一场宫变。
明家到底捏住了方家的七寸。
方家自知自己活不到明日落日晚霞。
与其向魏家那般等着让人抄家,
眼下手里有兵,
倒不如拼死一搏,
皇子在手,效仿曹公携天子以令诸侯,
终是谁赢谁败,还真不好说啊。
“荣王妃和两个公主当真入宫了?”方鲁眼睛瞪得溜圆。
士兵点头。
方鲁长出一口气,忍不住狂喜,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荣王是他最大的忌惮。
如今荣王府女眷均入宫为质,
就算荣王本事通天也不敢轻举妄动。
许安随等人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