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结束之后,丞相并没有随其他人一起离开,反而让人传话要求见沈映雪。
自她进宫这一年的时间,除了每月的一封书信外加一些礼品,沈映雪东西照收,却从没想过要帮沈从文半分。
看来如今沈从文是坐不住了,想要当面问个准话。
既如此,她就看看这人想要说些什么也罢。
封墨桁知道她不待见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所以揉了揉她的发丝说道:
"不想见的人无需强迫自己面对,若是雪儿实在不喜丞相,就交给我来处理。"
闻言,沈映雪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也只是想要询问一些事情,放心吧,在宫里他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想到在皇宫里,沈从文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对雪儿做什么,见沈映雪坚持,也就同意了。
吩咐宫人护好雪儿,知道这事他不便参与,封墨桁就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丞相被宫人引领着到了太极殿。
进去之后,只见那逆女正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他已经记不起来皇后曾经在府中的模样。
见沈映雪看到自己没有任何动作,依旧自顾自的坐在那,丞相有些不满。
他是这逆女的父亲,就算做了皇后,出于孝道也该给他行礼才是。
对于沈从文内心的想法,沈映雪不得而知。
不过她看着这人来见她,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有些不舒服,这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在丞相府后院艰难生存,仰人鼻息的不受宠的女儿呢。
她给旁边的连翘姑姑一个眼神,连翘立马会意。
板着一张脸语气冷硬的说道:
"放肆,丞相大人何故见了皇后娘娘不行礼便罢了,反而用如此凶狠的眼神盯着娘娘,莫不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想要以下犯上。"
连翘的话也让沈从文彻底回了神,他眸中闪过难堪,不情不愿的向沈映雪行礼。
此时他也算彻底看明白了,这逆女是并不打算帮助他,反而像柳氏猜测的,对丞相府成见颇深。
"臣参见皇后娘娘。"
"臣绝没有对娘娘无礼的意思,只是臣久不见娘娘,有些思念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罢了,望娘娘恕罪。"
沈映雪觉得这人不愧是丞相,就是个老狐狸,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哪里是思念自己,怕是思念自己能不能给他带来好处吧。
"父亲大人还请起来,你我父女何时如此生分了,本宫可还记得在丞相府时,父亲对本宫的关照呢。"
沈从文听着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皇后还在府中的时候,自己从不过问她的事情,全都是柳氏在打理,对于柳氏的一些做法,他也大概知道,但从未过问过。
如今说什么关照,不是一个笑话嘛。
看来,这孽女果真和她的母亲一样让人讨厌。
以前林氏还活着的时候,自己就要讨好着她,如今林氏的女儿成了皇后,自己还是得伏低做小小心奉承,真是可恶。
不管心里如何想,嘴上却是道:
"娘娘言重了,父亲关心疼爱女儿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今你已成为皇后,父亲作为丞相定当成为你的依靠,整个丞相府也是皇后娘娘的后盾。"
沈映雪险些翻个白眼,这人到底有多厚脸皮,明知道自己话中的嘲讽,竟还敢故作不知的认下来。
最后那些话还不着痕迹的威胁警告自己,她这个皇后的位置要坐稳,需得有丞相府这个依仗。
真是可笑,怎么会有这么自视甚高又看不清位置的人。
懒得与这人虚以委蛇,沈映雪神色冷漠的说道:
"今日见丞相大人一面,也是因为近日本宫时常梦见母亲,当年母亲突发疾病短短时间就去了,如此突兀,不知丞相作何感想?"
沈从文瞳孔收缩了一瞬,似是没想到沈映雪突然提起林氏。
沈映雪自然没有错过沈从文的异常,她已经确定,林氏的死另有隐情,绝不是所谓的突发急症。
只是没有证据,还不能对丞相府如何。
"你母亲因为你外祖一家的事情,身体就有些不好了,后来突然人就去了,为父也是十分伤心。"
"呵,父亲当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