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佐心思缜密,想了一想,觉到处充满了算计的味道。今日午时三刻有天狗出现,这是阿寅曾劝他时所言。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天相而已。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何以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是自来不信这个邪的。如今也不信。他寨由他不由命。今日这个云太子自己撞上来,便是中原断储的时候。杀了云祯,直取独领泊周郡县,届时再杀上邺京,取了狗皇帝性命光复陈朝指日可待。
“好啊,柳侍郎好胆识口才。庞某应你这个赌,赌我亲自取你家殿下的金头。就是不晓得你做不做得这个主。”
“做得”马背上,柳容瑄笑的春风拂面。“自是做得。”他回头看了看身后。从始至终,皇撵里面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风吹起帘子得时候,露出半边真容。瓷白如玉。
两军对阵,却是不打。
柳容瑄折回后营中,没再出来过。撵轿于原地,未动分毫,也没有抬回去。
城楼上有人放冷箭,箭还没有近轿身,半空中便被人射了下来。之后一只箭稳稳射入土垒城楼的梁柱上,入木三分,箭上定了一锦帛,手下的人递给三当家,庞佐接过,扔在了地上。
他倒要看看,这个云太子按兵不动,要如何不费一兵一卒将他寨子端了!三当家提示他可能是对方缓兵之术。庞佐不是没有想过。
他在等,心头有一个更大的对剿之策,只是还不到时机。
云祯,今日必死无疑。
云家军中
“你这样放任他在撵子里头就不管了,人命关天哦。出了事情,裴相那头不好交代。我得提醒你,他到时候借机赖上你,赶不走了。人情债,怕是不好还。”柳容瑄笑,也不晓得他怎胆子就这般大,就敢把个活生生的人放里头不管不顾了,还是个了得的人物。虽说那人武可能打,四周杀机重重,搞不好丢命。
闻言,男子放下手中的兵书,抬头望了一眼柳容瑄,柳容瑄被他望的不大自在。
是了。说错话了。他向来不喜人家说他掣肘于人。只是走到他今日这一步,又那里容易没有个对头什么的。这个裴小郎谁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他,朝中谁还不晓得太子的忌讳,简直是自找不快嘛。
“柳侍郎今日雅兴好得很的样子,你要真心痛他,地底下凿个洞直通撵子下头把他偷梁换柱过来便是了,他不要命,自己死乞白赖的跟来,还是我的不是了?”
“升恩斗仇。”柳容瑄简言。云祯没有说话。
他从皇子走动如今东宫的位置,到底是不容易的,那人明了暗了帮了的也不少,就因为对他别有企图,他就不待见人家,他都觉得憋屈。“你把他当女的不就行了。”说这话,他自己都忍不住好笑。
云祯黑了脸。
“圣上派你来是替本宫牵红线的,柳侍郎,好大的胆子!
见他有些不悦的面容,柳容瑄止言。
“对了,这个你看看。”柳容瑄递过去一样东西。云祯接过看了一眼”陈朝的这些旧党,还真是不少。”他暗中察了很久才算集齐了这些漏网隐藏在中原各处的毒瘤,耗时多年,也算的是没有枉费心血。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陈朝当年威赫四方。短短二三十载,余党还不至于部都死完掉。你小心些的好,莫要掉以轻心了。”柳容瑄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