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柳巷返回,李天南特地注意了下,发现赌坊那群人还真没有派人跟在后头盯梢,就那样一干二净走了。也好,免得等下回去客栈牵连了许光亮一伙本分小生意人。
对于那个自报姓名结交的温和公子,李天南本并无恶意,按照以往的习性肯定是相见恨晚把酒言欢,不过在听到那个姓氏以及对方兄弟两人不自觉展示出来的滔天权势后,飘忽跳动的心思逐渐冷静下来。
张汉良能够凭借一个名字让城内青楼赌坊酒楼卖人情不收银两,张汉铭先前准备调动关内铁骑在大街上冲杀,看来这对张家兄弟所在家族对于胜州城是个庞然大物的存在。
李天南想起那个突然被人翻脸杀死的蹲虎岭大当家,自己也正是追着他被杀前所说的胜州城一路追寻而来,但对最后的张府两个字却没放多大心思,以为这个大姓之下会如凉州祝姓一般旗下有许多旁支,但是现在看样子这个能够在张府前面加上胜州城三个字的,恐怕也就独此一家了。
一路边走边想回到落脚的客栈,许光亮跟几个去集市查看行情的伙计已经同样已经返回,只是没有了一路上的轻松脸色。
李天南走到许光亮身前坐下,看他愁眉苦脸的就没敢让伙计上酒了,只是要了一壶茶水,“许老,怎么看起来心情不佳啊,行情不好?”
许光亮端起的茶水没喝半口又放下,叹了口气,“哎,集市里要收的赋税居然翻了好几番,看样子这趟要白跑了,白白浪费十几天的功夫不说,可惜了那一百两的进城银子。”
李天南安慰道:“还真被我乌鸦嘴猜中了?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要不这样,我陪你那一百银子如何,您啦,就当做亲自过来打探消息,为返回的时候提前走一遭。”
许光亮瞪眼道:“那哪行!上午已经破天荒地让梁公子破费了,哪能再说你个小辈的银子!诶,你不是身无分无吗,哪来的钱?”
李天南从怀中摸出张银票,得意道:“咱下午凭本事挣的!下棋赢了点本钱然后去赌坊宰了庄家两把,哈哈。”
谁知道许光亮反而更气了,吹胡子瞪眼,“一个小伙子好好的不学,没点正行,去什么赌场,总有一天会被输得家破人亡!我两个儿子要是敢去赌,我绝对拿着扁担一顿打赶出家门了,断绝父子关系!”
李天南看着这个萍水相逢的老头痛心疾首,赶紧敬茶赔罪,“不赌了不赌了,我也决定以后不赌了的。许老您别生气,这次是那庄家出千被我打乱了,我就从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手上替别人讨回点公道而已。”
一个凑到一旁本来看热闹的伙计突然嗅了嗅鼻子,然后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贼笑道:“这小子不仅去赌了,看样子还去喝花酒了,我说哪来的一股脂粉气!”
李天南连连摆手,“没!就稀里糊涂过去走了一圈,然后被人当做肥羊追了一条街。”
许光亮看着李天南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最后干脆背过身子,唉声叹气,直呼世风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