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陆轲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习惯性的去按床头的闹钟,才想起今天是休息日,他昨晚根本没有将闹钟定时。
想到今天还有一个约会,他有些慌张的看着闹钟的时间:七点半,还很早。庆幸平常的生物钟已经习惯这个时间醒来。
一个长长的哈欠加上一个舒展的懒腰,陆轲休息日的一天开始了。
迷迷糊糊的走下床,刷牙、漱口,直到水池里的水轻扬在脸上,他才算真正清醒。
洗完脸后,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一边走进了客厅。
餐桌上的食品袋里装着金黄的炸果子,一个小铁锅摆在旁边,打开盖一看,半锅的豆浆还有些微热。
旁边的纸条留着老妈的话:我去晨练,桌上的豆浆热一下,就着果子吃。
自从老妈脑出血康复后,她就一改往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习惯,坚持去锻炼身体,几年来风雨无阻,似乎是发誓要锻炼出好身体不再住院。有时候陆贺在想,人类是不是都在体会到失去后,才会对身边的事物倍加珍惜。比如不断破坏的大自然,比如老妈日渐衰老的健康。
铁锅里的豆浆,陆轲嫌麻烦就没有去热,反正温度还有些微热,凑合吃正好。
一会儿的他,还有一个约会,他想多腾出一些时间来,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
28岁的他成年来并没有认真谈过几次恋爱,时间最长的一个也在两年前分手了。空窗了很长时间的他在半年前认识了一个网名叫“提拉米苏”的网友。两人同住在一个城市里,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却谈的很投机。
“提拉米苏”是一个有时很理性,有时又很疯的双重性格的人,爱狗成狂,总会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却又总想用理性安排好每一步骤。虽然比陆轲年龄小,却喜欢以年长的口气对他说话,所以陆轲戏谑的称呼她为“提姐”。
前几天,陆轲死缠烂打的终于求得了一次见面的机会,时间就定在今天上午十点。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女孩子约会的陆轲,心情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
三两口吃完了三根果子,又喝了两碗豆浆。陆轲决定先去洗洗澡,至少要让自己看上去精神奕奕些。
这时,一阵急促的开门声从门外传来。陆轲愣住了,一种出了事的预感涌上心头,父母平常都不会如此慌张的开门。
陆轲向门口迎了过去。突然砰的一声,大门几乎是被撞开,母亲跌撞的扑了进来,摔到在地上。
“妈!”
陆轲惊慌的上前扶住了母亲。
母亲的右手紧紧捂着脖子,滚滚的鲜血从脖颈处涌出。
“妈,你怎么了?这是怎么整的?”陆轲惊慌的问。
母亲断断续续的说道:“外面……两个疯子……被、被咬了。”
母亲的声音越说越微弱,捂住脖子的手也无力的垂下来。陆轲急忙抓起桌上的毛巾堵住母亲脖子上的伤口,灰色的毛巾瞬间就被染红了。
陆轲拿起客厅里电话,想拨打120急救,可不知为什么电话里只有长长的盲音,根本无法使用。
“该死!”
陆轲用力的摔下了电话,转身跑去自己的卧室拿手机。
手机虽然是能使用,可无论陆轲是拨打急救电话还是打电话给父亲,回答他的都是电话录音里的服务区繁忙,请稍候再拨。
此时此刻,陆轲仿佛被与世隔绝了,陪伴他的只有看着母亲濒临死亡的绝望!
“草你吗的!”
陆轲愤怒的将手机摔在了墙上。
陆轲知道,母亲的伤势那么严重,不能在等了。他决定去叫邻居帮忙,自己送母亲上医院。
当他返回客厅时,母亲伤口上的血不再流的那么汹涌了,只是面色苍白,呼吸微弱。陆轲跪在她身边将伤口上已侵满血的手巾拿开,换上了一个干净的手巾,再用胶带缠住母亲的脖子将手巾绑紧。这是他从电影里学来的方法。
简单的为母亲包扎后,陆贺正要起身向邻居求救,却看见邻居白姨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
陆轲刚想张嘴向她求救,却没有喊出来,因为他发现白姨变了模样,双眼浑浊无神,左边脸颊都被咬了下来,她向陆轲古怪的咧起嘴,就像一个小丑滑稽的微笑。
伴随着她一阵含糊不清的低吼,白姨猛地向陆轲冲了过去。
“啊!”
陆轲一声惊叫,毫无防备的被白姨压倒在地上。
白姨张开满是血污和肉渣的嘴,一口咬向陆轲的脸。陆轲敏捷的侧过了头,躲开了白姨臭烘烘的嘴。全身用力一拱,想顶开白姨的身体,无奈白姨肥胖的身体太重,将他压的死死的。
白姨扬起头,瞄准了陆轲的脖子再次咬了下去。这次陆轲已经无法再躲开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奄奄一息的母亲突然清醒了过来,身体仿佛爆发了无穷力量。一下推开了白姨,将陆轲拽了起来。
“快跑,小轲!快跑!”母亲一边喊着一边将陆轲拖到了门边。
这时,白姨敏捷的站起身,向他们冲了过来。
母亲一把将陆轲推出了门外,陆轲刚想要返回屋里,母亲重重的关上了铁门。
在关门的一刹那,陆轲看见白姨扑住了母亲。门里面传来了一声母亲痛苦的惨叫。
“妈!”
陆轲极力的想打开门,可是身上没有钥匙,防盗门上连个把手都没有,他只好用拳头疯狂的砸着门,丝毫不管拳头会被砸的红肿出血。
“快跑,小轲,快、跑……”母亲在门里仍然断断续续的提醒着他,但是声音越来越微弱,最后直至没有。
疯狂砸门的陆轲也用尽了所有力气,无力的跪了下来,身体靠在铁门上。
四周似乎变的很安静,母亲的声音消失了,紧贴在铁门上的陆轲却听到了门里传来了另一种声音——那是咀嚼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