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山是一个孤独的人,至少曾经是。现在他拥有家庭,拥有了自己爱并且爱自己的人,他有自己的责任,他知道自己可能遇到很多危险。
但是,他希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为之作出的种种努力更多的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比较好的结果。
凌青山一个人坐在府邸的书房内,也许是很久不在这里书写了,甚至桌面上落了些许浮沉都没有即使清理。人总是会变得越来越忙碌,虽然可能到最后你发现这些忙碌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至少在当下你会坚持认为它们必不可少。
“来人,去喊一下钟管家。”凌青山停下笔,缓缓将信纸折叠成三段式,然后填充入早已准备好的信封。他的每一封信都有自己的专用信封与信纸,虽然这封信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内容,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老爷,您叫我?”管家老钟很快出现在了书房内,看着痴痴发呆的凌青山,他也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里面,凌青山是一个睿智而深沉的人,但是日常总是带着浓浓的笑意,是一个有些威严但是又不会让你觉得难以亲近的人。不过,似这等发呆状的表情,那还是很少见的,或者说他印象中以前就没有见过。
在冷英若的父亲还在的时候,老钟曾经问过这位“老朋友”,当初为何会选择凌青山这样一个看似并不起眼的人。而这位曾经的“老朋友”只是笑笑,然后和他说:“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原因,但是那些都是次要的。但是有一个东西很多人身上都没有或者很少,而凌青山却很富有。”
当时老钟就追问了那件东西是什么,而对方却只是笑,却从来不曾给出答案。不过今天老钟似乎理解了一些,那是一种“光”,一种透过眼睛发出来的源自内心深处的“光”。只是此刻,凌青山的状态看过去,这种“光”似乎变得微弱了些许。
“老钟?发什么呆呢?”凌青山看着略微走神的管家老钟,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直到后者终于反应过来了才忍不住笑了笑。
“啊!对不起老爷,这可能是上了年纪了,不利索了。”老钟笑着和凌青山道歉,然后连忙反问道:“老爷这时候让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信件,这个明天安排人送去。”凌青山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接着道:“信件要送到天道宗元都分院去,收信的人叫王书遇。”
看着凌青山递过来的信件,老钟连连答应。
正当此时,凌青山的妇人冷英若突然来到了书房门外,见着凌青山与管家老钟正在叙话,她也是笑着敲了敲书房的门,算是提醒房间内的两位。
“夫人怎么来了,这家中进出还需要这般客气吗?”凌青山笑着和冷英若打招呼,还故意调侃了一句,显然是对突然到访的冷英若感到惊喜。
“老爷身为五城司司主,每日日理万机的,我可不敢打扰。”冷英若笑了笑,然后以调笑回击,不过还是依着凌青山的意思进来了。看着还在此处的管家老钟没有动静,就提醒道:“钟叔还有事儿?”
钟管家听得此言,立即意识到冷英若应该是和凌青山有事情要谈,连忙道:“夫人见谅,我这就去安排晚饭,顺便叫少爷去厅内。”说话之间,管家老钟便缓缓地退出了房间,直奔着正厅而去,而那封书信自然被他收到怀中。
冷英若看着远远离去的管家老钟,忍不住问了凌青山道:“怎么了,突然安排钟叔送什么信件?”说话之间,冷英若将视线从管家老钟的方向调转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凌青山。冷英若是很了解凌青山的,一般的事情他都是直接安排人送口信去办理,只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事情,才会让他这个很慵懒的人去放下身段来写信。
凌青山自然也了解他的夫人,一看冷英若这般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想岔了,连忙解释道:“今天晨阳王特地从府邸跑到我五城司来叙话,一是找我帮忙说是找人,还一件事儿最重要,那就是你的宝贝儿子和池月那个丫头可能有点不愉快了,好像还有点厌学的情绪。”
冷英若听着听着觉得不太对,立即反问道:“孩子们之间有摩擦了,哪怕是平儿厌学都是小事儿,还值得你亲自写信去处理?”冷英若白眼刮了一眼凌青山接着道:“这孩子遇到问题了,自然是和孩子沟通,难不成平儿在家你还得写信沟通?”
显然,冷英若是有些不相信这个理由的,毕竟是久居身侧的枕边人,她虽然不能完全猜得透凌青山的所思所想,但是一些明显的异常她也是看得出来的。
“不是这么回事儿,夫人想岔了些。”凌青山走上前搂住冷英若地腰,然后慢慢整个人将她揽在怀中,亲昵地将头靠在她耳发之间缓缓低语道:“只是给孩子安排个去处。”
冷英若知道丈夫是有些疲倦了,但是有的事儿她帮不了,不过不论什么时候凌青山想靠着她,她都是无比愿意的。当然,哪怕是这种略带依恋的接近与依靠动作,她的丈夫都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动作,生怕用力过了让她这个妻子感觉到压力。
夫妻之间的至美,就是你知道他爱着你,他知道你爱着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