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女孩跑了。”弓箭手说到。
“放箭!”头儿说,“还是死人保险,刚刚就弄死人家,万一秃驴去说我们的坏话可就遭了。”
少女才跑出几步,背后就有风声传来,一只只羽箭射向她。
‘他们想杀我’有一只箭擦破了她的左颊。
‘他们想我死’
摔倒,爬起,手里仍然攥着布包和佛珠。
丢掉它们会跑的更快,但是不愿松手。
‘切记心存善念’
又是很接近的一箭,射中了佛珠。
“啊!”少女再次摔倒在地,却没有立刻爬起,“佛珠...佛珠...”她将一颗颗珠子拾进衣裳中兜住。
“对不起啊...”弓箭手眯着眼睛,他有点怀念家中的妻子,根据先生说应该也是个女孩吧,这个世道的女孩多坚强也不一定活下去啊。
破空声响起,一道红影从正面冲向女孩。
“尔敢!”
隔着数百米,这声音如同平地的惊雷,刚刚她从夏桀阵地靠近居然无人注意到。
常知秋一脚点到这只羽箭,鞋的铁尖跟羽箭擦出一道火花。
“杀...杀枪啊!夏桀人打上来了!”一瞬间锦华城头大乱。
鼓声响,烽火燃。
“怎么了怎么了!”头儿往上跑,大喊道。“杀枪啊!”弓箭手又往外放了一箭,但是准头完全不对。
墙头的士兵都认出了那个红色的围巾,数名弓箭手立刻拉弓上弦,额头布满冷汗,却一箭不敢放。
头儿躲在墙后四处眺望了一下,“就她一个,不要怕!”
“啾。”一根羽箭从墙头射下,准头还是很差。
头儿扭头看去,正想夸奖一下这名士兵的勇敢,却发现他哆嗦着手,分明是因为害怕而手抖,不小心放了一箭出去。
“东湖一场失败就吓破胆了吗?我们这可是锦华城,她凭什么上来!背后就是家乡,必须死守!”头儿又骂了几句,同样满目阴寒地盯着常知秋。
“我会进来的。”常知秋说。城头的士兵一个个字听的分明清楚。
天山门上的大明士兵曾叫嚣:“这是天山门,夏狗能跳十七米吗?”他们凭借高度,用夏国的旗帜做赌注比箭法。
常知秋说:“我会上去的。”
然后她就那么上去了,一杆长枪扎到关顶的木架台上。
余关峡的将领自信地向朝廷报告,这十三米的天堑,把桥一拉起来,夏桀人就是麋鹿都难跳过来,除非他们能长出翅膀。
常知秋当然没有长出翅膀,她让祝华找人修了个向前倾斜的高台,从上面跳下去,把守门的士兵全部扫进了峡底。
怒江可谓最为残暴的河,但对于明军来说,它显然比常知秋温柔,这个女人藏在船骸下,借用事先准备好的苇管呼吸。
实际上,连祝华也不相信这个计划,只派了一部分佯攻,他是看到对岸明军起火后才敢全军强渡怒江。
他过去后看见常知秋倚着枪,满身是血地坐在烧了一半的明军高台上。
明军在东湖埋伏了五万人,祝华这两万人本是陷入圈套中,被一支残军引诱进来。
可谁也没算到她能那么快。
残军的传信兵哭爹喊娘地跑到大帐中,刚喊“别埋伏了...”就被一枪捅死,常知秋从两军阵前追到了主帅帐中,守门的士兵连集结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一枪扫开。
东湖一役,明军因为统帅被全歼,各只部队失去了指挥和联系,只得暂时撤退。
可常知秋并未满足,她带着人一路辗上,三万多逃兵最后只剩六千多进城,其他的不是被杀了,就是当了逃兵。
先进城的士兵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锁门,有两千余人在门口被屠杀。
常知秋下令,将门口的尸体拖走。
这个命令是为了更好地攻城。
少女跑出很远,快到了夏桀军大门又被自己绊倒,她回过头,一抹红色跳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