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字一出,
齐渊当即暗挑了眉毛,
这个时期就有‘我’代指自己了吗?
他搜自身数据库百科,明明说更往后的,此时‘wo’不是指另一个代表锯齿斧的字,为王权象征嘛?
然而,
这其实是齐渊查资料不细了,
‘我’代指自己,在金文(出土青铜器铭文)里,集中发现于西周晚期与春秋,最早可追溯到商。
在西周此时,‘余’用法最为广泛,偏文,偏贵,
‘我’为更卑贱的人无遮拦使用,
‘朕’常用在尊贵场合,如朕国(我国),朕命……
而恰恰是齐渊为了掩饰自己是异人,而常说的‘吾’,在此时是没人说的,
王女,周幽王等人,是因为知晓他是异人,以为是异人的特殊用法,没去纠正他罢了!
人家自己说话,从没用的!
而其他人,碍于贵贱有别,不敢提罢了。
此刻齐渊对此尚且不知,但又见其他幼臣,都震惊于后一句的‘勾引’而不是前一句的‘我’
就先按下‘我’不提,准备再试探下,
如果真的‘我’也很常用的话,反正他‘吾’都快用烦了,
他将心神聚焦于戈的说辞上,道:
“且细说!”
戈的气势一滞,低眉垂首,有些委屈,又有些羞涩道:
“有一次主母凌辱时,恰被她撞上,
“后,后也不知她怎和主母商议,此后我被辱时,她常在场,
“时有所讥,
“今日我假意媾和,趁外街大乱,主母脱衣之际,一刀将主母枭首,
“室中便只余她一人,我——”
“汝本欲一刀结果了她,然她脱衣以诱,言辞以讥,汝气血上涌,欲让他见识见识汝究竟算不算男人是吧!”
齐渊打断了戈声情并茂的叙述,冷冷地帮他去掉了细节,只留了重点,
“汝,汝怎知如此细详?”
“蠢货!”
齐渊直接变了脸色,
“还想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行事吗?
“若是汝一刀枭首彼女,吾当道一句‘杀伐果断’,然——
“若是汝蠢至如此,挞倍之!
“我只给你十息时间,也让我看看,如今无女在旁,汝还能不能开窍,
“十,九,八……
“二……
“我想明白了,我想明白了,她恐我杀她,主动撩衣诱惑于我,她在拖时待援……”
“众人听着,”
齐渊‘锃’地拔出附着了铁锋的短腰刀,
指着戈言道:
“此即为诸位之鉴,
“生死拼杀关头,其人为色所诱,误了逃脱时间,
“然,若彼女背身藏刀呢?
“若援助之人,将其就地杖毙呢?
“而他,仅仅因为色欲,就把命交到了敌人手中,
“但凡有失,在此地,你们能看到的就只有他的尸体。
“是故,”
齐渊不再看众人,而盯着戈道:
“刑罚中这一指,不单是汝欲奸人而未遂,
“更是,有些场合,有些心思,不能动!
“我不希望诸位有朝一日,死在女娘肚皮之上!”
“诺!”其余幼臣纷纷言诺,而唯有戈,不敢言,
齐渊上前两步,走至戈的身前,俯头而视,手持利刃,
“可服焉?”
“诺——”
……
镐京城外,硕大的戎申联盟营帐内,
惑人的鹅吟声阵阵,敬酒拼酒的叫喝声不断,
前王子姬宜臼,现新周王,
跪坐于帐中左边首位,其人位置之尊贵,仅次于右席首位的被发(披发)犬戎翟王,
关于战书的商议已在之前定下,所以此刻诸王正酬宾欢宴,饮酒作乐。
而为什么说是诸王呢?
因为此刻账内席位共有二十个,除了姬宜臼与其外祖申侯外,其余十八席,分别坐着十八位犬戎翟王,
最上首的堂中没有坐人。
而坐在右席首位的犬戎翟王,不过是这些犬戎翟王中,此刻所拥兵卒最多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