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一帆如愿以偿拿到今年北城市马拉松的冠军,她捏着脖子上的奖牌,内心满是对自己的肯定与钦佩,匆匆的走下领奖台。
“老板就是厉害啊!就没我老板做不成的事情!”高声夸赞邓一帆的人是她的秘书兼贴身助理管苗。别看管苗很小只的身型,嗓门可却是穿云裂石般的震撼。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夸人的时候小点声。”
“是是是,老板说的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你花钱雇的。”
邓一帆接过管苗递来的毛巾,边擦拭滴着汗水的发丝边问她:“有什么重要的电话打来吗?”
“电话是没有,可一清集团的创始人季总已经给我发了一上午的信息,特别真诚热情锲而不舍的反反复复的邀请老板参加今晚的庆功宴。”
“不去。”
“就猜到老板不会去,可季总三番五次的恳求我,再邀请您一次。”
“手机给我。”今天不仅是马拉松的比赛日,还是放榜日,邓一帆接过手机,登入邮箱。果真,有特别关注人发来的邮件!她深呼吸,嘟起嘴唇,继而屏住呼吸,点击邮箱,开始阅读,直到看到邮件开头的三个字:“恭喜你”,才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丹田之气。
“都已经给他背过书了,还要我去参加庆功宴?是不是最近好脸色给的太多,飘了?”
“我这就拒了他,确实,他最近确实...”
“那倒也不必,你就回他,让他自己跟我说,你不传话。还有,给我买机票,后天,去伏道。”
“伏道?老板...难道...难道你被录取了?”管苗不可置信的惊在原地。
“刚刚还在说你老板没有做不成的事,现在就...惊讶成这样,至于吗?我说过,我要去,便能去。”
奖牌不知是何种材质制成的,邓一帆走到自己的座驾旁,就已觉得脖子重了好些。
“我告诉你一个地址,同一个小区,离这栋别墅距离最近的正在出售的别墅,写我的名字,买下来,不必汇报价格,明天下班之前,办妥。”说着她摘下脖子上的奖牌,递给苗苗。“我先回家,这东西,你找个人少的地方...”未等邓一帆说完,管苗就立即明白到她的指令。
“懂,老板,身外之物,老规矩,扔。”
“再找个装修队,你亲自带着,后天和我一起出发...嗯...还是别坐同一个航班了,比我晚点到伏道吧。”
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好事成双,她想。之前可是没人相信她可以被录取,就像没人相信她今时今日可以跑的赢黑人。
“已被录取,何时履约?”她按下发送键。
“晚上9点,氧气酒吧。”
这座城哪儿都不错,就是有些喧闹。她没夸张,不信你来听听,这座城里车辆的鸣笛声都比其他城市的响亮。仓促的脚步谨慎的嚼嚼,卑微的低泣隐忍的叹气,你根本不会听得到。邓一帆摇下半面车窗,日光斜晒着她的额头,她稍稍朝向车窗外探出头。初夏的风迎面吹入,吹起她贴面的发丝。她太想太想知道前路的风将会吹去哪边,别误会,她只是好奇过程,并不担忧结局。既已决定入戏,那结局便基本注定,因为她要亲自造风,也可以说,风就是她,她就是风。
邓一帆准时到达氧气酒吧,坐在临进门最近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只因为越往里坐就会越吵。
没有点菜点酒,可她刚坐下,服务生就将她点的薯条送了过来。又是薯条,邓一帆无奈的撇撇嘴,不吃完就不出现,一个正常人也不可能每次都吃完一整盘薯条吧?等她办完事,她发誓她一定会让他吃下所有她吃过的薯条,必须一次吃光她的总量。
桌上的薯条即将被吃光,服务生又端来一大杯冰美式。真是体贴,这不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段吗?她不需要夜生活,所以她手背一挥,冰美式跌落,杯与冰结伴同碎。
“我说邓总,何必拿这咖啡撒气,我这不就来了吗?”
“为什么总是薯条?”
“热量大,能量足,又不贵。”
“说吧,在哪儿?”
“房子买了?”
“已经安排手下去办,明天买好。”
“远吗?”
“同一个小区里的最近,算远吗?”
这人竖起右手食指,用力的扎向桌面,说:“地下室...嗯...”然后接连撞击两下桌面。
“没那么容易进去吧?”
“一样的办法就进得去啦。”
邓一帆随即起身要走。
“林迅,这人很快,就会成为你的主管领导。我很想认识他,拜托邓总。”
“我不会帮你。”
“哎呦,邓总你早晚都要做我们的会长,何必这么绝情的啦!”
“我只做我之前答应过的事。”
邓一帆箭步如飞,转身离去。
邓一帆到达伏道的日子,邓驰正在他大学的宿舍里望天,数着手指头计算放假的日子。不得不说。大学生活与他之前想象的差距甚大,仅仅大一这一年,小命就快被折腾没了半条。基本每个双休都有必须参加的集体活动:班会、消防知识普及讲座、思想教育讲座,体育测试等等各种。最变态的是大一新生每个周一周三周五的早上要出早操,早上7点15分出早操;每个周二周四周六的晚上必须参加晚自习,晚上7点到9点晚自习。刚开学时邓驰就已经耍过各种无赖逃军训逃早操,老师的谈心他应付的倒是得心应手,可邓广谦,他一改过往对邓驰睁只眼闭只眼的管理态度,反而严格许多。邓驰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他爸在外面又生了个弟弟。他作为一个成年人,还偶尔叛逆,叫他刚度过青春期的少男束手无策。于是他果敢的大放厥词:离家出走。他以为父亲会像曾经一般主动示好,打个电话发个信息,然而,并没有。邓广谦就像忘记还有他这儿子。可怜的邓驰,学校离家不过七八公里的距离,整个一年级下学期都没有回过家。而今天,又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周末。
长时间的集体生活,让邓驰痛苦的接近崩溃。四个人共用一个卫生间,有个内急还要等,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每个人睡觉的时间都不相同,每个人起床的时间也各有所异。每天都是最后一个人睡着了他才能睡着,第一个醒的人醒了他就跟着醒了。若是每周能在家赖上两三天,日子还能对付着过。若过上三四个月,那真是日日折磨。好在他的室友们,都算规矩人,不惹人喜爱也不至于招人讨厌。年龄最大的是俞家旺,本省人,父母职业不详,很少听到他主动聊天,基本算个大透明。宿舍老二,名字有点拗口,叫仝澍,家在很远一个没听说过的地方,个性开朗,上课的路上会和邓驰结伴同行也能一起聊会天。排行老四的也是个外地人,普通话说的不利索,但絮絮叨叨话密的很,内容却谈不上有营养。其他同学对邓驰都还不错,尤其是一个女同学:孟珍。邓驰觉得自己与她格外有缘,校医院的新生体检,思政课间的小组讨论,拥挤的午时饭堂,学校的冰场,他总是能与她相遇。她很美丽,水灵的大眼睛长睫毛,柳叶眉,圆圆的脸,组合在一起又可爱又俏皮。其实第一次偶遇,他就注意到了她,只是没有机会上前搭话。直到后来在冰场,她一个南方小女孩初学滑冰,平衡一失,冲着滑过来的邓驰就倒了下去,是邓驰及时的接住了她跌向冰面的身体。当时,她带着龟头帽,厚耳包,紫色的围脖将脖子和下巴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闪着星星的大眼睛,透着惶恐与羞涩,真是可爱死了。更难得的是,连开口说谢的声音都温温柔柔清脆清脆的,极度值得回味。近来邓驰也在琢磨,有什么说辞能够让她晚几天再离校,他作为本地人,总要对同学热情友爱一些吧,总要尽一份地主之谊吧。不管如何,总之这个周末邓驰决定坚决不在宿舍吃苦,他下床找出双肩包,装上简单的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
“哼,真以为我不回家就流落街头了吗?”少男的反问就是如此自信加上滑稽。
是这样,钟可被相关部门带走时就已怀有5个月的身孕。邓驰也是上个暑假听田诗仪说起才知道,她在被关押的地方,生下一个男孩,有些早产,好在没什么大碍,母子平安。
他刚站在门口就听到房里孩童啼哭的声响。
“驰驰...驰驰来了!快进来。”大伯看到门外的邓驰很意外,却也高兴,催促邓驰赶快进屋。
大娘更是意外:“这...这我们家大学生来了。”
“什么大不大学生的,这大学真是念够了!”
邓驰将背包扔在地上,懒得多说一句说,径直摊在沙发上。大伯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盯着猫眼看。
“驰驰,你是怎么过来的?”大伯俯下身轻声询问。
“学校门口的出租车,怎么了?”
“没事没事,就问问。”
“盯猫眼......看这么久?”
“没...就...多看了一会儿。”
邓驰感觉怪怪的,确切的说从大伯打开门的那一霎那,就怪怪的。眼神里的防备显而易见,尤其是大伯看到他的第一眼,不是直接看向他,而是更多的看向他的后面。
“驰驰,来卧室躺,那沙发...沙发不够长。”大娘扶起邓驰走进卧室。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觉得...嗯...为什么关卧室门啊?”邓驰问。
大伯的眼睛上下左右滴流转了一圈,嘴唇张开又闭上。他眼中满目苍凉,眼角不知何时下陷,垂下的皮肉将眼白都挡去一块。
“嗨!是对门,你外甥现在正是吵的时候,他家一整就过来敲门。”大娘替大伯回答问题,听上去有些道理。“你也不是不知道驰驰,他家说话好难听。那个你大伯...你大伯就跟他家吵过几次,就寻思关上门,能小点声。”
“对对对,这...这老房子,隔音也不好,是吧,邻居之间,尽量注意,注意点。”
邓驰皱起眉头,不假思索的反驳:“念开在睡觉,又没有声音。”
“这小孩子,睡着睡着就哭,睡醒了也是哭,他...他又不会说话,只会哭,他得哭起来大人才知道来哄他抱他啊。”
对面邻居素质的问题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邓驰想起刚刚在门口听到的啼哭声,这和大娘的回答确实相符。
“可不是,看孩子没那么容易,费劲着呢。”
邓驰撇了眼正在熟睡的小念开,三姐怀孕的时候邓驰正忙着高考备战,念开未出生前与邓驰相处的日子很有限,可他是眼看着三姐的肚子一天天圆滚起来的人。眼前这个小活人就是三姐圆滚的肚子,是三姐的宝宝,她真的生了一个大活人出来。能理解邓驰的意思吗?只是知道她生孩子和亲眼看到她从无到有的生孩子,两种感觉很不相同。念开脸蛋粉粉圆圆的,两颊的肉堆的直往外冒,窝在毯子里,睡的正香,好美好的小孩子。当我们三个都不说话,可以隐隐约约听到小宝宝轻微的呼吸声,安宁而恬静。
“驰驰,怎么没提前说声要回来?那个...让你大娘给你做饭,晚饭点了。”
“大伯,吵闹又不是关门能解决的。这房子确实年头久,现在孩子是小,可总要长大,要不...换个房子吧?”
“你四哥给我们找过一个房子,可当时念开太小,不想折腾。等等吧,现在天太热。”大伯递给邓驰一杯温水,同他一起坐下。
“四哥他...好吗?”邓驰问
“这...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两还没和好呢?”
邓驰低下头默默的喝水,不作答。
“不要往心里去驰驰,你四哥他...也是辛苦的很。”
“没,其实我没和四哥吵嘴,就是...和嫂子顶嘴了...不喜欢她,总那么大牌。”
“赛男她...后来流产了,哎...好久的事儿了,你就也别和你嫂子较真,都一家人。”
邓驰听到流产二字差点握碎手里的杯,
“就是我和你大娘也都只见过赛男那一回。他们现在住的远,好像公交都还没通。都无所谓的事儿...只要他们两口子把日子过的舒服,就够了。”当长辈用只要开头造句,有时动听如仙音,有时无奈似绝望。
客厅里,听得到大娘厨房锅与勺碰撞的声音,吸油烟机嗡嗡作响,余下的丝丝缕缕油烟之气散到客厅中,一切都如此熟悉,这是他的家,这也是他的家。
这时,邓驰的电话声响起。
没看错吧?竟是爸爸?
邓驰心想:还知道给孩子打个电话?
“在哪儿你?怎么没在学校?”
“找我...有事?”
“赶紧回家一趟,有事,急事!”
“能有什么急事?我吃完饭再回去!”邓驰假装不耐烦的回复父亲。
确实够急的。
邓一帆下飞机后直奔邓广谦的办公室。她父亲只是与邓广谦打过招呼,麻烦他照顾自己的女儿,老友之间的嘱托,再平常不过。可哪儿成想,邓一帆见到邓广谦后竟直接开口要求在他家借住,既礼貌又强势。邓广谦自是不好意思拒绝,可他一个男性长辈同小女孩同住,着实不妥帖。
“我儿子,邓驰,叔叔要没记错,你们小时候应该见过面的。正好,他马上放暑假,就让他坐个地陪,陪一帆好好逛逛。”
“好,谢谢叔叔,麻烦您费心了。”
“叔叔晚上还有个应酬,我安排司机先送一帆回去。听叔叔的,千万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住着。”成功人士的家常话听起来总是温暖如春,以假乱真。好在没人较真,大多不过求得一个体面。
邓一帆悄悄的长舒口气,看来自己的判断很准确,一个正常的男性长辈,大多都会觉得不方便。在来之前,她就已打听到最近这大半年,邓广谦与邓驰的父子关系颇为紧张,好像是因为邓驰总闹着要去见一位他牢里的朋友,逼着邓广谦为此事想办法。可邓广谦不仅不为邓驰出谋划策,还批评他多此一举,怒骂他每天为了一个犯人怼天怼地,枉为男儿!除此之外,邓一帆得到的消息是少之又少。伏道虽是省会城市,可却也没多大。邓广谦的企业在伏道市人尽皆知,作为邓家唯一的公子,没有在本地的商会露过面,没有参加过公开的企业活动。要知道一个城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及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孩子们就这么些,邓一帆竟没能找到一个与邓驰相熟之人。怎么会?若邓一帆的绝对低调是缘于漫长的等待,邓驰他一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哥,她不解,他又是为了什么?这个年纪,不该去夜店蹦蹦迪把把妹,不该去社交活动上发发言吗?
路上,邓一帆没有让司机直接送她回邓家。她去市中心转了会,参观了邓家的图书馆,接着在邓家的商场逛到关门。回去前,还在一条街边的夜市摊上,吃下一整碗酱肉豌豆炒饭。这碗炒饭,是她刚和邓广谦的司机谈天中打听来的,邓驰喜欢吃这家夜市的这个摊位的这个口味的炒饭。
夜已深,除了等待接待邓一帆的家政阿姨,邓家的人都已睡下。
邓驰,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邓一帆在左思右虑中缓缓睡去。
她费尽心思琢磨的人儿此时此刻正在同样费尽心机的琢磨他人,他窝在丝滑的蚕丝被套中,滑动着手机。
“要带孟珍去哪儿里逛呢?”他苦思。
回想起那日,本是风和日丽的周末,忽然狂风骤起,电闪雷鸣,暴雨倾倒。邓驰的好邻居邵晨,得知邓驰终于愿意回家,特意带来一只斥巨资购买的西班牙美腿,开了瓶甜酒,配上芝士苏打饼干和水果,两人边吃边喝边唠,好不乐哉。
两人都没注意到是何时,走进来一位女孩子。
“不好意思,打扰了。”当她落落大方的与他们打招呼时,吓的邵晨差点脱手掌中的酒杯。
“你们好。”
“你...你是谁啊?”
“你是...邓驰?”
“请问你是...谁你?”
“驰驰,怎么说话呢?”邓广谦跟在女孩子的身后,“这就是昨天跟你提起过的,我们家的客人。今早我和一帆出去的早,没来得及给你们介绍。”
“你好驰弟弟,我是一帆姐姐,最近叨扰了。”
邓驰一个很汹涌的酒嗝突然打上来,场面好是尴尬。
“你...你好。”邓驰微笑着打招呼,“我是邓驰。”
家里的客人,是一位年轻的女孩子,这事或多或少让邓驰感到意外。一般父亲口中的客人,无非就是来家里聚个会喝个酒吃个饭,如今这位客人,已经成功办理入住?
“来一帆,叔叔给你们好好介绍一下。”邓驰爸爸说,“驰驰,这一帆姐姐,我好兄弟的女儿。她在咱们家借宿一阵子,之后的一段时间都会留在伏道工作。”
“一帆啊你是要去哪儿缺什么需要买什么,就吩咐邓驰去办。我这儿子不省心呐!正好你来,能帮我好好带带他,该修理就修理,不用惯着他。”
邓一帆浅笑铺面。
“邓叔叔谦虚,驰弟弟一表人才,哪儿里需要我来带,日后多有麻烦之处,还望弟弟...不要嫌弃姐姐多事。”邓一帆顺理成章的转向邓驰,眉目间开满了友谊的花蕊,善意倾囊而出。这弟弟好像...别说...看上去是那么回事,五官清朗,棱角分明,就是...就是怎么感觉傻了吧唧的?
“嗨一帆,你是不知道这臭小子是有多让我操心呐。”
邓驰因为不知道如何接话而选择保持沉默。
“这是什么标的火腿?”邓一帆很自然的拉拽出椅凳,坐在邓驰对面。
“什么什么标?”邓驰没懂。
“黑标。”邵晨回答。
“一整只黑标,那很难得哦。还真有点饿了,我能和弟弟们蹭个火腿吃不?”
“当然,当然能,姐姐,别客气。”
“这位好朋友是...?”邓一帆问。
“我是邓驰的邻居,我叫邵晨。出门向左,门口有个小羊羔的雕塑,就是我家。邓叔叔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要平日邓驰不在家,有什么事姐姐您就找我!”
“我喊阿姨给你们做几道热菜,先对付一口。等我出差回来,咱们好好给一帆搞个欢迎宴。有什么事就找邓驰,一帆啊,当这是自己家,不要见外。”
“谢谢叔叔,我不会见外的,您先忙吧。”
邓广谦临出门前,对着邓驰又是眨眼又是甩脸色,在意邓一帆的神情溢于言表。
“驰弟弟,你吃火腿配滴金?”
“嗯...我喜欢喝甜酒。”邓驰答到。
“噢,那搭配出来的味道应该很特别吧?可否也给我一杯酒,我想尝尝。”
“好嘞,按理说是应该配点红的,口感更醇厚。”邵晨起身为邓一帆倒酒,此处不得不表扬邵晨的待客有道。
“平日我吃火腿都是配雪莉酒的。”
“雪莉酒?呵呵姐姐讲究人,讲究人嘿。”邵晨看邓驰坐如泰山,各种给他递眼色。邓驰懂,他是想表达这女的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酒这方面我还算略懂一二,以前邓叔叔都是跟着我父亲一起买酒,这几年我也有一起参与。”
“跟你父亲一起?”
邓一帆拿起酒杯,旋转起酒杯里金黄色的液体,眼神也随之晃动,随之微微一笑,开口说:“是啊驰弟弟,跟我父亲邓乔,一起。”
邓驰与邵晨同时愣住,然后不受控制的酒嗝再一次突兀的在邓驰的喉咙间响起。
邓一帆举起酒杯,温柔尽现。“我们,一起喝一杯?”随后,她独自饮尽杯中酒。
“邓乔,传说中的亚洲首富,邓乔?”邵晨震惊到大脑乱波频生。
“驰驰,今年过前年,我父亲还来过你家里做客,你都不知道咱们两家是二十几年的挚友吗?”
“噢晨弟弟,我这着急与邓驰攀亲,不好意思。是,我爸爸是叫邓乔,是不是亚洲首富...我不好作答,毕竟我也没问过父亲,他到底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