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午后,蝉鸣不绝,新入学的高一新生正在某邦酱油大晒场接受着毒辣的阳光新一轮地加工。
队伍中一个瘦小子嘴唇煞白地杵着。
“宋阳,你咋样?我看你要不还是去歇歇吧。”瘦小子宋阳身边的胖胖担忧地问。
他看宋阳有一会儿了,单薄的身子根本撑不起不知道多少码的迷彩服,面无血色,站的左摇右晃,喝多了似的。
宋阳抿抿嘴唇,勉强笑道:“没逝,我觉得我应该还能撑会儿。”
“你可别硬撑着,中暑了可就不嘻嘻了。”
“好。”
胖胖见此也就再没多说什么,但还是暗暗关注着宋阳的状况,毕竟这是他进入高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目前也是唯一一个。
眼看站了快俩点儿了,教官就是不进行下一个项目,哪怕动动也比干站着舒服啊。同学们也多多少少有些撑不住了。连班主任都不太看得下去了。
“梁教官,让孩子们歇歇吧,让他们喝点儿水。”
梁教官盯了一眼班主任,随即说道“既然班主任让你们歇会儿,那就休息二十分钟,喝点水,一会儿练方阵。解散!”
同学们面露喜色,三五成群地走到阴凉处坐着聊天,不少同学看向班主任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
宋阳也终于是好受些,脸色虽然还是苍白,却比刚才好多了。
“宋阳,你是住校还是走读啊?”胖胖喝了口水,把自己的瓶子递给宋阳,“你也喝点儿,军训不带水杯,我张超就服你。”
宋阳也不矫情,接过水杯猛灌两口。这才开口说话。
“谢谢啊,我走读,学校住宿费有些贵。”
然后便沉默不语。
......
宋阳是个实打实的孤儿。
小时候,不靠谱的老爹喝高了硬说自己车神附体,开着小面就直奔山里,拦都拦不住。后来人回来了,盖着白布,据说是水库里捞上来的。
七岁那年,老妈突发心梗,等宋阳上完学回家尸体都硬了。
至于更老的长辈,宋阳自打生下来就没见过。
现在能上得上学都是孤儿院王叔出的钱。宋阳自然是能省就省,尽量不多花一分钱,毕竟王叔只出了学费,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缓过点劲儿,教官又吹响了哨子,大家一边哀嚎一边站队,宋阳也坚持站起来。
说来也怪,宋阳平常身体素质还算可以,就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怎么着都不得劲儿,头晕得不行。
最热的两点那会儿已经熬过去了,但是这不代表五点的太阳它不热。
这不,还没练多久,隔壁方阵就倒了一个,之后就是一个接一个,真难受假难受估计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尤其是往后走的时候捂嘴笑的那个,过分了嗷!
宋阳咬牙坚持着,满头的汗不要钱一样地滴着,脑子晕乎乎的。旁边的张超也没好哪去,热得遭不住,不停地搞小动作。
“离下午吃饭不远了,应该快了。”宋阳这般想着,眼神逐渐迷离,周围同学的脸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画面一黑一黑的。
宋阳试图用“向旁边人看齐”的方式让自己动一动,清醒一下,但这样一来他显得更站不稳了。
终于,宋阳眼前突然一黑,随即是一阵迎面的清风,紧接着就是鼻子传来的痛感和塑胶地面的味道。
“教官,宋阳晕了!”张超急忙扶起宋阳,向教官大喊一声。带着宋阳往边上的树荫去。
那梁教官仅仅是看了一眼,点了下头便没在管,带着其他学生继续站着,至于说的练方阵,他早忘了。
张超带着宋阳坐在树荫下,随后取来水杯,给宋阳递去。“你小子,我说什么来着?你就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