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成高门口,保镖贴心的为高山敬打开了劳斯莱斯幻影的车门。
车门里,林井正司正襟危坐。
这辆长轴劳斯莱斯幻影可能不是道路上最快的车,但毫无疑问是最舒适的。
而林井正司仍然如坐针毡,他的师父高山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他,没有找他搭话了。
如今蒙受这偌大的恩宠,让他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好像刚毕业的学生去大企业面试一样紧张。
高山敬走进车内,两位保安关上车门,随后来到前排驾车。
高山敬低着头,好像是在跟林井正司说话,也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他本来可以有更辉煌的人生的,只要他答应,我愿意把这一切都给他,我心甘情愿。”
“老师?您在说什么啊?您不是还有儿子和孙子吗?”
“他们也只是中人之姿罢了,能守着我的东西,健健康康的活一辈子,对他们来讲就不容易。”
“老师……”
“你们是不会懂的。儿子是儿子,孙子是孙子,徒弟是徒弟,仅此而已。我想找的继承者,不在于血脉、利益、技术。而在于道。”
林井正司惊奇的发现,高山敬的身体不再抖:“老师,您的手?”
“才发现吗?所以我说你们不行啊。他可是在见我的第一面就看出来了。
只有他能理解,只有他能懂我。正司啊,你和我那愚蠢的儿子和孙子一样犯了错误,你们尊敬我是因为外物,是钱财、名望、地位,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讲,如果箭插不中靶心,这些外物都像过眼云烟一般,瞬间就消逝了。
我们这种人能做的,只有心无旁骛的去射箭,时候到了,其他的东西自然就跟着来了。”
“那林羽又有什么好?”
“什么事物都是这样,你在道上走的越深,你周围的人就越少,能理解你的人就越少,你虽然有了很多外物,但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实在狼狈,你说的话对于那些看中外物的人来说和呓语差不多。
这个时候如果你发现一个和自己走着同样道路的人,而且走的比你还深,你也会和我一样,想把自己有的这一切给他的。”
高山敬抬头,他不想看到这台劳斯莱斯著名的镶钻星空顶,他只想看到他17岁在乡下学箭时偷跑到后山看到的星空。
“正司,在你看来我是老糊涂了,但是对我来讲,这是一种解脱。”
车内的空气陷入长久的安静。
正司听到高山敬的话,他本来想证明自己的那股焦躁心情,忽然安静了。
就像将石投入湖中,波澜散尽,只有平静。
林井正司岁数不小了,如今少了壮怀激烈,脑子倒是清醒了不少:“那他也配不上老师。”
“为什么这么说?”
“他既然有能力,就应该答应您,他就应该接替了您的位置,而不是被学校和同学给束缚在那小小的一个弓道部。他本来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的,但是他拒绝了,这不也是一种逃避吗?师父为了弓道,每天忍受着这么多的压力,不算是一种更积极的办法吗?”
“传说射箭一共有三个境界。”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