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个是芍药?”赵子平明知故问。
芍药吓得都要哭出来了,沈怀夕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回答道:“回陛下,民女左侧的就是芍药姑娘,来自清乐坊。”
“琴都弹不好,拖下去杖责吧。”赵子平轻描淡写地开口。
芍药身子一软,也顾不得害怕,哭着喊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民女,民女还有一位同伴,因为她在宫里失踪了,民女才被迫独奏,陛下明察啊!”
赵子平不耐烦听这些解释,也不喜欢有人在自己跟前大喊大叫,他的眉一拧,黄铭立刻会意,让人堵住了芍药的嘴巴,准备拖下去。沈怀夕没想到赵子平这般昏庸,连半句解释都不听。她直起身子,却对上了赵庭桉的视线,他冲她安抚一笑。
“父皇,虽然芍药姑娘这首曲子确实没有弹好,但只是缺少意境,技法上无可挑剔。”赵庭桉开口替芍药求情。
“你说你有同伴失踪了,此事可当真?”还没等赵子平说话,赵庭桉就顺着芍药的话问了下去。
“是真的,是真的,她叫牡丹,半个时辰前突然就不见了!”芍药跪行着上前,哭喊着求官家饶命。
“既如此,父皇,儿臣觉得应该派人去找一找。”赵庭桉拱手建议道。
赵子平一眼不发地盯着他,手中盘着两颗圆润的珠子。陆贵妃在一旁打量着赵子平的神情,笑着站起身,替赵子平倒了一杯酒,柔声劝道:“陛下,今日是您的寿宴,若是见血,恐会折了福气。”
赵子平带了笑意,握住陆贵妃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既然贵妃开口了,那杖责就免了吧。”
芍药如蒙大赦,拼命磕头谢恩。赵庭桉却没有就此打住,反而还想继续再劝。陆贵妃抬头看了赵庭桉一眼,笑意温和,“今日大好的日子,太子莫要惹陛下不快了。”
“贵妃娘娘此话何意?我知父皇关心自己的子民,才会提议派人去找,为何会惹父皇不快?”赵庭桉也回以微笑,一副听不懂陆贵妃在说什么的样子。
陆贵妃没有与他争辩,而是站了起来,微微屈膝道:“陛下,是妾说错话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虽然沈怀夕离得远,但她功力深厚,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全进了她耳朵。果然,赵子平扶起陆贵妃,不悦地看了赵庭桉一眼,“一个乐姬罢了,说不定只是在宫里迷了路,难不成要让宴会暂停,都去找她吗?太子,作为储君,不要过于心软了。”最后一句已是带了几分警告。
赵庭桉梗着脖子,还欲再辩,底下突然起了骚动。黄铭下去问了一圈,小跑着回来禀报道:“陛下,宫女来报,左相夫人突然在休憩的偏殿晕了过去,左相一时着急,已经赶过去了。”
秦裴之算不上赵子平的宠臣,但却是朝堂的重臣。他的夫人在宫里出了事,于情于理赵子平都该去看一眼。赵子平带着陆贵妃、赵庭桉、赵时越夫妇一起赶了过去,剩下的臣子摸不着头脑,也不敢轻举妄动。
朝雨扯了扯沈怀夕的袖子,悄声问道:“是不是出事了?我们能走了吗?”
沈怀夕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心中盘算着计划的进展,“陛下刚赦免芍药,这时候不要虎须拔毛,在这儿安静待着吧。”
赵子平他们到偏殿时,除了榻上躺着的秦夫人和边上坐着的秦裴之,不远处还站了一位面生的姑娘。陆贵妃率先开口:“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