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3(1 / 2)夕照庭前月首页

“今年并无水患?看来去年的工程颇具成效,各地的知府和通判都立了大功啊。”赵庭桉感叹道。“不过,孤前几日听闻淮河两岸许久未曾下雨,土地干旱,不知钱二娘子来上凉的路上可曾见到?”赵庭桉话锋一转询问道。

钱二娘子脸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母亲,钱唐氏接话道:“我们赶着上京,小女在路上又身子不适,是以我们不曾留意过周遭民情。”

“这样啊。”赵庭桉拖长着尾音,不明其意地笑了笑。赵时越蹙着眉,悄悄靠近他问道:“淮河何时报上了灾情?”

赵庭桉眨了眨眼,端起杯子,以衣袖作为遮掩,回答道:“我瞎说的。”

赵时越惊的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夫君这是怎么了?”梁氏担忧地问道。

“无碍无碍。”赵时越摆手说道。

沈怀夕睨了这两兄弟一眼,大概猜出了赵庭桉的用意。钱二娘子多半是在说谎,可她说谎的缘由是什么呢?江南水患年年都有,即使今年也有,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如果是怕落了皇家的颜面,事后诸府消息递上来,照样会被知晓。除非,她笃定诸府的奏报与她所言一致。

思及此,沈怀夕忍不住又抬头看了钱二娘子母女一眼。而这一眼,也正好落在了赵庭桉的眼里。

宴会结束,曲水和流觞一直在王府外候着。沈怀夕还没来得及踏上马车,一个白色的身影就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了车辕。沈怀夕冷着脸说道:“殿下,这是民女的马车。

“孤知道,天色渐晚,夜里寒凉,孤骑马恐染风寒,故厚着脸皮想姑娘送孤一程。赵庭桉嬉皮笑脸的,哪有半分太子的样子。一旁的竹青看着自家主子,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沈怀夕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真是,没脸没皮,与幼时一般无二。

要不是自己这副身子骨弱,沈怀夕真想自己骑马离去。她强迫自己深呼吸,不要与赵庭桉计较,一言不发地进了马车。赵庭桉紧随其后。曲水和流觞都不敢进去,只得跟车夫一起挤在车辕上。

车厢里曲水和流觞早已准备好了暖炉,还铺上了厚厚的垫子。沈怀夕放下琵琶,将手炉抱了起来。在外面走的这几步路,已经让她全身血液似凝固一般,从骨子里发出凉意。她忍不住微微颤抖。赵庭桉看了她一眼,脱下了自己的狐裘披在了沈怀夕身上,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你还好吧?“

狐裘还带着赵庭桉的体温,沈怀夕有些不适地挪了一下,接过茶杯道:“多谢殿下。”然后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茶水入腹,沈怀夕的身体才算是真的暖和了起来。她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连带着看赵庭桉都顺眼了不少。

“殿下上我的车,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吧?”沈怀夕懒懒地往后一靠,车里暖和得让她有了困意。

赵庭桉看着这个被自己戳穿后不再掩饰的女子,轻笑出声。“姑娘聪慧,倒显得孤的这些借口都多余了。”

沈怀夕连眼神都懒得给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干脆地闭上了眼。“说吧,什么事?”

赵庭桉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倒了杯茶,又从食盒里翻出了几样点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跟怀璧楼谈一桩生意。”赵庭桉尝了一口桂花糕,甜而不腻,比宫中御厨做的还好吃,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沈怀夕没有注意到赵庭桉的表情,懒洋洋地问道:“什么生意?”

赵庭桉也学着她的样子,拿了一个软垫塞在背后,“怀璧楼如今是上凉最繁华的歌舞乐坊,南来北往的迁客骚人多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