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冬这么一提,崔远征更加反对了。沈怀夕难得的沉默了。知冬说的有道理,相比之下,她的眼睛肯定更加重要。“此事容我再想想。”
见沈怀夕态度松动,崔远征绽开了笑脸。“那我先让人把太子的东西搬过去。”
“慢着,”沈怀夕出声阻止,崔远征表情一僵,以为她改了主意,扭头看去,只见沈怀夕拍了拍知冬的手,示意扶她出去,“这事我去同他说。”
赵庭桉抱着双臂,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
“殿下,您真的要跟蒋娘子假扮夫妻吗?”菊泽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太可行。
赵庭桉斜睨了他一眼,“有何不妥吗?”
“没,没有。”菊泽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让暗卫都装作家丁,随我一起去新宅子。”赵庭桉观察着远处崔远征的神情,越看越碍眼,心不在焉地吩咐道。见沈怀夕走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向前了两步,伸手想扶她。不过沈怀夕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低头敛眉道:“殿下,我们这几日大肆挥霍想必已经引起了陆炳昌的注意,相信他一定在着人打探我们的来历。我们此时搬出崔宅,反倒不方便他与我们搭上线。不若我假装与您闹别扭,留在此处,等他来找崔公子时我也好顺理成章的与他相识。”
赵庭桉缩回手,神情莫测,“哦?是你闹别扭留在此处,还是有人闹别扭想让你留在此处?”
菊泽和知冬都从这话里听出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两人别开脸,按捺着自己上扬的嘴角。沈怀夕反倒没有多想,拧着眉不明白赵庭桉好端端的生什么气。但碍于两人的身份,她还是耐心地解释了一句:“我们本就是假扮夫妻,住在一起多有不便。而且这样确实给了陆炳昌接近的机会,殿下是认为有哪里不妥吗?”
知冬的嘴角抽了抽,这话跟火上浇油有什么分别。果然,下一刻赵庭桉就冷笑着说道:“妥,妥得很!菊泽,我们现在就搬!”
赵庭桉的人手脚麻利,不过一个下午,庭院里的东西就都搬走了,连新宅子也收拾妥当。同时,这宣州城街上关于他们这对神秘夫妇的流言又多了一条。
“老爷,小的找人打听过了,这俩人是跟着崔家的船队来的。说是在半道上碰上的,男的姓沈,女的姓蒋,云州人,家中是做宝石生意的。只是这沈蒋氏突发疾病,瞎了一双眼睛,沈郎君这才带着她四处求医问药。但两人昨日似乎闹了别扭,沈蒋氏留在了崔家,沈郎君自己搬去了新宅子。”
陆府内,肥头大耳的陆炳昌瘫坐在榻上,身旁有两个美妾颤颤巍巍地剥着橘子,一瓣一瓣地喂给他。陆炳昌享受地眯起眼睛,丝毫不顾及有其他人在场,揉了一把身旁人的屁股。旁边的女子下意识地想躲,但面对陆炳昌锐利的眼神,只能硬生生的受着。陆炳昌的手愈发放肆,女子的外衣已褪至腰间,他猴急地摆摆手,“知道了,给崔家下个帖子,就说我明日拜访。下去吧。”
下首的人眼观鼻,鼻观心,低头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须臾,门内粗重的喘息声传来,还夹杂着女子痛苦压抑的哭声。门外的人叹息着摇了摇头,无奈离去。
崔远征拿到拜帖后便急匆匆地往沈怀夕房里去。彼时知春正在给沈怀夕施针。因过程中不能见风,所以崔远征只得在外等候。他听着房内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心也跟着揪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知冬走了出来,她的眼底隐有湿意。
”崔公子,娘子今日不便见你,拜帖的事她已知晓,明日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正常款待即可。“
知冬说完就立刻转身回了房间。房内,知春正在替沈怀夕更衣,她的里衣早已被汗水湿透,整个人脱力地靠着床头。知冬赶紧上前帮忙。
“崔大哥走了?”沈怀夕嘴唇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