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夕将信仔细折好,交给了知春。此时菊泽急匆匆地闯进了院子,急声道:“姑娘,不好了,殿,主子被带走了!”
沈怀夕瞳孔微缩,再次确认道:“被带走了?被谁带走的?李知监的人?”
菊泽点头如捣蒜,“主子本以为那些人是来搜府的,结果他们一进来就直奔主子,二话不说就将人带走了。”
“领头的人是谁?是陆府的人还是李知监的人?”沈怀夕一边抬脚往外走,一边问道。
“不曾见过,应当是知监的人。他们先是问起了姑娘,然后就跟主子说请他跟他们走一趟。”菊泽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沈怀夕突然顿住了脚步,偏头问道:“问起了我?”
菊泽点点头。看来刘氏是将下药的事告诉李月明了,沈怀夕心中思索着陆、李二人的关系究竟密切到何种程度,李月明为何会如此笃定地上门抓人?
沈怀夕刚准备开口询问,突然听到了一丝细小的动静,于是她故意提高声音,略显着急地问道:”夫君走的时候可嘱咐了些什么?这可如何是好,我听说进了府衙都是要挨板子的,夫君的身子骨如何受得住。“
她一边装模作样地抹眼泪,一边冲菊泽使眼色。菊泽会意,也朗声回答道:“夫人别急,家主走的时候千叮万嘱,说您身子不好,千万别忧心。他很快会回来的。”
“那我等着他回来。”沈怀夕低着头往回走,垂在身旁的手偷偷做了个手势,菊泽安静离去。半晌后,菊泽再次回到院子里。
“姑娘,宅子周围共有五个人在盯梢,都是生面孔,应该是李知监带来的人。”
“看来李月明是真的盯上我们了。”沈怀夕拨弄着茶杯盖,看着上面弯弯绕绕的花纹,突然问道:“李知监可识得太子殿下?”
菊泽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道:“三年前秦相大寿,他应当来过上凉,与殿下有过照面。不过殿下如今戴着面具,他应当认不出。”
沈怀夕不置可否,她总觉得李月明这个人不简单。
知州府衙内,李月明与赵庭桉相向而坐。
“沈公子,今日请你前来是想问问那日赏春宴上,陆大人可有什么异常?”李月明笑得温文尔雅,声音亦平静柔和。
赵庭桉装作努力思考的样子,片刻后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大人,实在抱歉,那日我与陆大人只说了几句话,他就去别处了。后来我也没再见过他。”
“是吗?可我听陆夫人说,这个宴会是陆大人特意为你们夫妇举办的,我以为你们应当相谈甚欢才是。”李月明有些惊讶,他眼里带着笑意,没有错过赵庭桉的每一个表情。
赵庭桉有些惶恐地垂眸道:“大人许是误会了,我不过是个商人,哪里当得起陆大人如此相待。”
“本朝商农并重,陆大人作为宣州的父母官,看重沈公子,也是应当。且我看工资气质不凡,倒不像是一般的商人。更像是,世家大族的郎君。”李月明刻意放慢了语速,想从赵庭桉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惜一无所获。
赵庭桉一直闷着头喝茶,偶尔略显不安地瞟一眼外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