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把腰弯的更低了些。

“我们说好的……我给了你那些孩子你就救我的女儿……我们一开始约定的只是一个……”

老陈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弯着腰，咬着牙说道。

“只要你能放了那个孩子，以后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你带来多少”

房间中陷入沉寂，那个木讷的男人从尽头的小房间中走出，站在了女人身边。

女人用手敲击着桌子，声音混杂着窗外的暴雨声形成美妙的乐章。昏暗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眼神晦涩不清。

她突然停下了动作，歪着头说道。

“陈仲谋，你觉得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真的以为我需要你吗？”

女人虽说是发问，可是还没等老陈开口便自顾自的回答起来。

“我只是想看看……看一个邻里相传古道热肠的男人能变成什么模样……”

女人站起身来，拔出了银色的匕首，在那副画像上晃动，她的声音幽深的像是恶魔的低语。

“你的变化让我吃惊，我喜欢你那痛苦挣扎却又不得不屈服的模样，仅此而已。”

她将匕首钉在古龙头颅上，刺穿那副令人惊艳的画作。

老陈没有回应，他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

女人走到了老陈身边，身上带着迷人的花香，他望着老陈，露出个有趣的微笑，她愈发期待老陈的反应了……

她凑到老陈耳边，像是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声音轻飘飘的。

“陈仲谋，我有个不幸的消息，那个男孩儿已经被我吃了，你知道他死之前在说什么吗？”

女人露出个神秘的微笑，神情悲痛的说道。

“他在喊叫啊，他一遍遍念叨你的名字，‘陈仲谋，陈仲谋，救救我，救救我’。”

女人夸张的皱起了脸，学着小孩子那幼稚且浮夸的声调。

她拍了拍老陈的肩膀，继续说道。

“而那个陈仲谋呢，就是那个把他送进地狱的人……”

老陈的瞳孔缩紧，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沧桑的面孔狰狞扭曲，液体滴落地毯，令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那我的女儿呢……我能不能……见见我的女儿……你答应过我的……”

老陈的声音极其沙哑，甚至能透过声音感受到他的哽咽。

女人拍了拍脑袋，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她有些俏皮的说道。

“啊！我差点忘了，让我想想……哦！对了，你的女儿三年前就死了，是饿死的，我忘记了给她送饭，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被老鼠吃干净了……”

女人抓起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把玩，像少女做错了事一样俏皮的说道。

“唔……对不起嘛，人家也没想到会这样嘛，都怪你，你要是早点送来那些孩子我不就想起来啦？”

女人羞涩的笑了起来，明媚的像是刚恋爱的少女。

窗外闪过一缕银白色的亮光，随后迎来轰鸣的雷声。

老陈瘫软在地，他止不住的干呕，嘴唇蠕动，不停的呢喃，泪水和鼻涕一同涌了上来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在骗我……”

昏暗的烛火在风中摇摇欲坠，女人站在一旁，仔细打量老陈的模样，露出甜美的微笑，粉红色的嘴唇闪闪发光。

女人转过了身，趴在窗户边，静静地望着大雨滂沱。

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让她不禁感叹这真是个美好的天气。

而在她身后的阴影中，老陈的支撑起瘫软的身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匕首。

他披散着头发，眼睛发红，布满血丝，狰狞的神情像是地狱归来的恶鬼。

老陈的魂技悄无声息的发动，两串味道难吃的葡萄被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