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杨墨先是去见了母亲,以他那番模样难免被数落。
在母亲的责备与关心中一起用完晚膳。
其实最近几年,在杨墨印象中大多都是与母亲一起吃饭的,父亲在他生活中的身影越来越少了。
他问过母亲,母亲总是说他太忙了,并且零零总总从其他人的言语中得知,最近平海县的海商们确实忙得不可开交。
回到自己房内的杨墨,脑海中不禁又浮现了在树林中看到的册子。
“这册子上的内容反过来似乎好像也能练。”
杨墨从怀里掏出了那本斑驳的册子,一边翻一边想着。
等到他翻完之后,并没有过多犹豫,便将册子似先前那般放好。
“不管那么多了,练也练了十来年,应该也不会什么乱子。”
杨墨晃了晃脑袋摒弃掉那些杂乱的想法,似十年前第一次练功那般,将动作反转后僵硬地模仿着。
这册子里小人旁的批注不多,都是关于怎么调整呼吸与功法在体内的运行轨迹。
此时杨墨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体内气力的运行轨迹与呼吸节奏都以相反的方式练着。
月华流水,静悄悄淌过脚边。
待到一套连贯的动作打出后,此时的他脸颊通红,额头满是汗水。
杨墨只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流自丹田流出在全身游动,随后在往头顶涌去,最后汇聚在双目。
他感觉此刻双眼有些肿胀,眼皮发烫。
不得已,杨墨紧闭双眼,盘坐在地上调整着呼吸。
静下来的他细细感受着自身的变化,他总感觉在身体内蕴藏有一股很庞大的力量,这是他之前不曾感受到的。
他逆运功法时,那股能量才似找到宣泄口般溢出,游弋于身体各处。
刚开始的他甚至控制不好,那股力量一下子涌出太多,填满了全身经脉。
于是也造就了他刚刚那副模样,似是与人激战了一番。
其实他的动作一直很缓慢,甚至这套功法的动作本身就不是武学招式。
它讲究的是细致入微,将聚起的每一缕气通过身体舒展游遍全身,只能说杨墨身体现阶段承受不住那股力量。
他当时的感觉也很朦胧,耳边仿佛有流水滑过激起心脏如擂鼓般跳动。
尤其是双眼,此时屋内的他并没有点灯,但他依稀能将黑暗中书桌上各册书籍上的蚊蝇小字看清。
一切归于寂静后,心脏的跳动不再急促,杨墨收功,缓缓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
杨墨走在路上微凉的晚风拂过额头的汗珠,穿插在他乌黑的发丝间。
杨墨此时感觉身体轻盈,浑身充满力量。
而且体内那股能量并没有随之收功而消失。
反而不知疲倦的在身体各处游荡一圈后汇聚于泥丸宫、头顶百会与双目。
而那力量的源头,杨墨能感受到它在不受控制地向外溢出融入游弋于全身。
仿佛他的体内有了一块小塘,有人在周围开了一条水渠,但奈何里面的水蓄太满,水渠宽度不够,只能任由塘中的水将水渠一丝丝扩大。
洗漱一番后,他躺在床上,双手枕于脑后。
“这本册子究竟是何功法,为何我练了十年除了力气大以外没有任何特殊,而如今我逆运功法变化竟如此巨大。”
感受着自身的不同,杨墨不禁想道。
“其实仔细想想,这本功法应该属于内功,上面的招式根本不适合与人交战。”
很久之前杨墨便有了这个想法,此刻的他更加笃定了。
强人先强己,以此内功,哪怕无任何武学招式傍身,他依然对往后的道路充满自信。
想着想着杨墨进入的梦乡,梦里的他行走于江湖之上,人人见之无不称赞“大侠”。
再次睁开眼,也是晓光朦亮,杨墨起床后随意地洗漱收拾了一番,便开始练功。
与昨晚并无差异,浑身热流涌动,只不过他的动作与吐息更为缓慢。
无人监督也无人督促,他一练便是整天,期间的饭菜都是由下人送往他的房间。
杨墨的母亲也早已习惯,每每练至兴起,忘记吃饭的时辰也不甚少见。
精致的院落里,他不知疲倦的重复着枯燥的慢动作。
而平海县繁华的街道上,有两名不速之客,径直走进了杨氏商行的大门。
商行很大,进门可见人声鼎沸的大堂,此时诸多柜台处理着各种事务。
整体建筑分三层,简约大气。
“老爷,楼下来了两名客人,点明了要见您。”
“嗯,知道了,你去问问他们所为何事,如若不紧张,便打发了吧”
三楼最靠里的一间屋子内,一名老者微微躬身向着书案后整会神看着厚厚账本的中年男子汇报着。
男子在十年的时间里变化颇大,原先俊朗的面容变得成熟,眼角有些许皱纹。
下巴也蓄起寸许长的胡须,整个人一眼看去让人感觉不是一个商人,而是一名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