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禁军闯入长宣王府时,闻芷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武风带着王府的守卫在外面拦着,双方剑拔弩张,眼见就要打起来。
“出什么事了?”闻芷出去查看,见竟然出动了禁军,不由悚然一惊。
“他们拿了陛下的手谕来,说要接王爷进宫治病,”武风走过来,不忿地说道,两道眉倒竖而起,“定是襄王到陛下面前告状去了。”
闻芷摇摇头:“即便告状,他也没有能搬动禁军的本事,何况陛下怎么会单听他一面之词?况且禁军此来并非为问罪,是要带走王爷。”
这里面定然别有内情。
皇帝为何非要带谢迟进宫治病呢?
“不止王爷,还有姑娘你。”
“我?”
闻芷大感惊诧,越发地想不通了。
那边那御前侍卫喝道:“赶紧让开,否则我们就强闯了!”
“你们府里的守卫够抵挡他们吗?”闻芷朝那边瞥了眼,小声问。
武风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够。”
闻芷面露难色,既然抵挡不住,那连动手的必要也没有了,谢迟说不准何时才能醒呢。
但是此事着实过于反常,这一进宫也不知会面临什么局面。
眼看那边就要打起来,闻芷咬了咬牙,迎过去道:“长宣王还在病着,身边离不得人,能否准许我一路陪着?”
御前侍卫板着脸道:“不能,接长宣王进宫,本就为防有人加害于他,让你陪着,万一出了事,我等担待不起。”
说着便摆手唤来两个手下,“先押她走。”
这皇帝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闻芷一头雾水,又难免胸中恼火。
“吵吵嚷嚷的,这是在做什么。”低沉略显虚弱的话声从屋里传出。
众人转头望去,见谢迟披了件氅衣,缓步走出来。
“王爷你醒了!”武风等人大喜过望,心头的大石一下子落回了胸腔。
闻芷眸中掠过喜色,欲去扶谢迟,但迈开一步后,又将步子收了回去,立在原地道:“王爷醒了就好,不然有人该怀疑我谋害你,要捉我去问罪了。”
丁桂挠了挠脑袋,羞愧地低下头去。
谢迟此时顾不上收拾他,向那御前侍卫走去,道:“有劳陛下关怀了,你回去转告陛下,本王身体已无碍,在府里休养两日即可痊愈,请他不必忧心。”
御前侍卫拱手道:“王爷大安了便好,卑职这就告辞了。”
人都醒了,总不能强行绑他进宫。
于是收了队,离开长宣王府,匆匆赶回宫里复命。
皇帝得知谢迟醒了,一时倒真有些慌,不由懊悔先前莽撞,“早知如此,就不该派禁军去,白招惹他怀疑。”
“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无用了,”太后眉间含愁,心中也是懊悔,只嘴硬不肯表露,“这里是京城,谅他也不敢胡来。”
“在京城是不敢胡来,可出了京城呢?”皇帝不免对擅作主张的太后生了怨,言语间也带着些怨气,“等招待完胡国使团,他就要回北疆了,到了那边,谁还拉得住这匹脱缰的野马?”
太后皱眉:“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朕也没主意。”皇帝一拂衣袖,起身便往外走,“还请母后以后行事之前先与儿臣商议,别再自作主张,内廷不得干政,您是儿臣的母后也不能例外。”
“你……”太后望着他远走的身影,心头既恼又屈。
她做这一切是为了谁?还不是怕他皇位不稳吗?不知好歹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