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后,甄家众人忙战战兢兢的迎上前,请甄家二爷下马,不,是下虎。
甄珏拍了拍金嗷儿,让它自个去顽,他则是走上前去,问那人道:“你的名字是叫……甄谦?”
众人无不侧目。
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的甄谦,也大皱眉头,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儿子,才知晓为何他二叔和几个哥哥都请不回来他了。
“谁教你直呼父亲名讳的?!”
甄谦训斥道,想拿起父亲的威严来。
奈何。
甄珏是真不记得,不,是隐约想起什么来。
记起他名气,所以才问他是不是甄谦,确认真实性后,甄珏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原来他的确出身甄家,知道甄家的人,先前看到甄谨、甄琅等人,并未回忆起什么,直到看到甄宝玉父亲,才想起来他名字。
“我已不是甄宝玉!”
甄珏摇头,朝厨房走去,口中说道:“你们先坐着,我去烧水泡茶。”
“你去煮茶?”
甄谦又一次震惊,一众甄家仆人也都惊掉下巴,昔日锦衣玉食的宝二爷,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连倒茶都是身边美貌丫鬟来做。
如今却要亲自生火烧水。
“你往日,就真是住在这?!”
甄谦手指这破道观,仍旧不敢相信。
“你们没动我的锅碗瓢盆吧?”
甄珏道,甄谦再次无言以对,几个仆人忙上前来,说道:“二爷您去坐着,这等粗活我们来做就行!”
甄珏也没拒绝,回身请甄谦坐下,自己也坐在往日常坐的椅子上。
“我已不是甄宝玉。”
他再次说道,“当日我在清风观醒来,脑子里并无甄家的人和事,只从道长们口中知道,我是被送到道观来的。”
甄谦在心里免去了他直呼名讳的罪过,沉吟片刻,叹道:“那时候你一直生病,无奈之下,只能送你出家,我们虽未去看你,却有人将你消息传回,知道你好了后还高兴了一回,谁知你后来竟走了!”
甄珏没话说。
甄谦语气缓和了些:“你不记得也没关系,你跟我回去,见过你奶奶和母亲,总归能慢慢想起来!”
“这次来,你不是为圣旨而来?”
甄珏冷笑道。
甄谦神色尴尬了些,说:“你二叔请不动你,我又公务繁忙,只有这次借圣旨,才请假来寻你!”
见他不说话,甄谦脸色复杂:“宝玉你果然……只是,你母亲这两年一直念着你,你就忍心不回去看她?”
甄珏低头想着。
红尘俗事果然难以避开,但他若是回甄家,就不知何时才能脱身。
“回去一次罢,算为父求你。”
甄谦低声道:“你奶奶身子不好,也不知还能享福几年,你回去见她一面,其他事再说。”
“……”
“好。”
甄珏朝他说道:“我会回去一趟,看能否寻回些记忆,之后我却是不能待在甄家,我回去京城,见一见荣国府内众人。”
“你答应进京面圣了?”甄谦道。
“面圣其次,主要是为绛珠仙子。”
“绛珠仙子是何人?”
甄珏不答,甄谦也没法继续问下去,只好说些往日的事。
等喝完茶,甄谦朝他道:“你别住这了,随我回金陵,堂堂甄家公子,住这等地方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