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村七百多人皆死于瘟疫,只有一人幸免!
这个消息就像一块巨石砸进宁静的湖中,整个安颖城都被惊动。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几乎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是柳溪村瘟疫。
在安颖城外,与柳溪村有来往的村子小镇也在谈论此事。
有些人把女儿嫁到柳溪村,有些人是从柳溪村嫁出去,或是原本住在柳溪村,后来搬到其它地方的。
他们和柳溪村村民是亲戚关系,经常来往、感情深厚的纷纷来到柳溪村拜祭遇难者,来往不多的也拎着东西上坟,亦有那等觊觎柳溪村农田的人和特地过来翻找贵重物品的二流子。
身为柳溪村大地主,东方舞阳在家里住了两三天,又来到柳溪村处理疫后出现的各种问题。
沈河跟着母亲,一边打下手一边学习。
两个月后,他返回安颖城,个子变高了,身体更强壮了,白皙的皮肤被越来越毒辣的夏季太阳晒成小麦色,言谈举止也和之前不同。
“大兄,你真是我家大兄吗?”二丫绕着沈河转了半个圈,捏捏他的手臂,说道,“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土里土气的。”
“换了你去柳溪村干活,你也会变成土气村姑。”沈河坐在罗汉床上,端起一杯云雾茶,眼睛看着阅读书册的沈知微,有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微妙感。
“看我作甚?”沈知微合上书册,把点心盘子推到沈河面前,含笑道,“是不是我脸上长了一朵漂亮的花儿?”
“没有!我很久没见过三三,想仔细瞧一瞧。”沈河急急地解释,语气顿了顿,又说道,“娘跟我说了,把村民集中到庄子里,让他们加固围墙、搭建箭楼,都是你的命令,不是梁叔拿主意。”
“觉得我很厉害?你比不上我?”
“没有想过和你比较。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我比你大……”
沈河一向把自己视为妹妹们的表率,结果最小的妹妹不仅比他聪明,还比他有能耐。
这种感觉不美。
他还有一点不服气,野心勃勃地计划着,要让东方舞阳知道他不比妹妹逊色。
结果是他把事情搞砸了。
迎着妹妹笑盈盈的脸,沈河郁闷地低下头,专心研究点心盘子上的花纹,心里又别扭又委屈。
沈知微也做过孩子,见了沈河的神情,便把他的心思猜得七七八八,想笑,考虑到大兄的自尊问题,遂忍了笑道:“大兄还记得我跟你比赛默写凶兽名称的事情吗?”
沈河瞪她:“当然没有忘记。你写的凶兽名比我多。”
沈知微道:“我还说过一句话,我生而知之,起点比旁人高,旁人没法跟我比较。”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还不到九岁呢,堂哥堂姐表哥表姐们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他们有你这么厉害么?”
不等沈河回答,她把书册递给他:“事情搞砸了不要紧,吸取教训,下次别犯同样的错误就是。”
小哥哥红了耳朵尖,嘟囔道:“你不像我妹妹,像我姐姐。”
沈知微失笑,有心问他在柳溪村经历了哪些事情,此时却有一个丫鬟敲门进了来,说王管事来了,正在偏厅里等候。
王管事见到沈知微出现,连忙见礼:“三小姐,午安!”
三小姐不喜欢虚礼,请他落座,吩咐丫鬟奉茶,问道:“是钟楼建好了?有试过钟楼的报时是否准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