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乡县,张家村南,李家村北,葛家庄东,钱家庄西,中间的位置有这么一座二百来米高的小山峰。山上绿树成荫,山间虫飞鸟鸣,在山体的中间还有一条二尺来宽,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弯弯折折的,直达山顶!而在山顶上有着一座道观,坐北向南。
据周围村子里的老人说,这座道观年代久远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只知道在好多好多年以前的时候,这里还有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在此修道,后来这位老道长,传给了小道长,小道长又传给了小小道长,小小道长又传给了土地公公,自此便开始荒芜起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在今年年初的二月份,来了一位自称张灵的小道士,住进了这里……
日上竿头,金阳透过轻纱似的薄雾洒向这座古朴的道观,这时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道观的院墙是白砖灰瓦,一丈来高,一半的院墙落满了绿色的爬山虎,随风摇曳,而另一半院墙上也被岁月刻下了斑驳的痕迹。
在院墙的正中间,是道观的正门——两扇松木大门,门顶上挂着一副烫金的匾额,上面写着道观的名字“落米观”。
咦?这是何意?
为什么会是这么个名字?
实际上,这个道观原本名叫“落木观”!
只因山中树木参天,每逢秋日,北风一吹,黄叶漫天而落,故取「无边落木萧萧下」之意。
但是吧,“落木”与“落幕”同音,张灵在到这儿之后,觉得有些不太吉利,再加上当时他又扛着米袋子,于是就在匾额上面添了两笔,变成了现在的「落米观」。
推开院门,便是道观的前院,用青砖铺地,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功德箱,四四方方的,浑身刷满红漆。不过很可惜的是,因为荒废了太久,功德箱的红漆已经剥落了很多,而且在里面也只有两三文的古钱,只够买两个菜包子的。
迈过前院,便是道观的大殿,进入殿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香案和三个破旧蒲团。在香案上摆着两盏青铜油灯,一左一右,不过油灯并没有被点燃,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而在香案的后面,则是一座神台,神台上供着一幅宽二尺,高一丈的画像,看上去倒是挺新的。
其实原本这上面的是一座土泥神像,不过,由于岁月的侵蚀,神像早已经化成了碎片,后来就被张灵给清理掉了。
掠过大殿,再从侧门往后,便是道观的后院。
这个后院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看上去有些杂乱,黄土地面,中间有一条两尺来宽的青砖小道,联通南北,分别东西。
在小院的西北角,种着几棵万年竹,看上去不黄不绿的,而在竹子边上就是那口大水缸,上面盖着木盖,水缸旁边还摆着两个木桶。
小院的东北角是一株不知年份的刺槐花树,长得又高又大的,枝叶繁茂,直接盖住了半个院子。
时值初夏,又是在山上,此时它已经花开满枝,一串一串的,清风一过,伴着阵阵叶声,满院飘香~
在院内,有大房五座,左右两边是东西厢房,中间是三座正房。
此时在正房东边的卧室中,有两道身影正在熟睡——
呜嗯嘛嘛嘛嘛……
青年小道长张灵醒了,先是双手张开,伸了伸懒腰,紧接着又打了两个哈欠,一睁眼,周围已然大亮,随后掐指一算。
“嗯?辰时六刻?八点半了?!糟了!平平!平平!平平!”
“嗯?师父?呜嘛嘛嘛……怎么了?”
“已经辰时六刻了,快起来!”
“哦……才辰时六刻,啊呜~,师父,再让我多睡两个刻钟嘛……”
“什么?你是不是忘了今天咱们要下山施米的,你要再不起来,下山的时候,我可不给你买糖葫芦了啊!”
“哈?!糖葫芦!”
一听这个,啪的一声,小平平立马就坐了起来,她的人生中可不能没有糖葫芦啊!
于是飞快的穿好衣服,叠好被子,起身下床穿好鞋,一溜烟儿的就跑出了屋子。
“师父师父,快点快点!我给你烧水,快洗脸洗头!”
“呃……”
看着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样子,张灵一时间无语了,这究竟是谁在叫谁呀?真是的!
太阳不断升高,时间很快来到了未时!
啊噜噜噜~
在洗完头之后,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正站花台边上,拿着槐树枝蘸着牙粉刷牙,这时候,西厢房里的炊烟已然升起。
“师父,啊噜噜噜,噗!对了,这次咱们去哪啊?”
“哦,啊噜噜噜,噗!平平,上一次咱们去的葛家庄,那这一次就去钱家庄吧。”
“嗯!好!”
二人刷完牙后,又向大水缸中的倒影看了看,确认了一下刷干净了,便互相分开,小平平去了西厢房,而张灵则是坐到了槐树旁边的石桌上。
少时,平平便端来了早饭,今天跟往常一样,吃的是灵米粥+咸菜。
咸菜呢就那么一碟,但是粥却是一大一小两碗,而且,如果凑近了一看,你就会发现,这大的是真大,小的是真小。
这时,张灵端起了那碗小的,喝了起来,边喝还边问道。
“哦平平,怎么了?今天早上吃的那么少,才半盆嘛!”
这时一旁的小平平,拿着大勺,崴了一勺,吹了吹。
“唔唔,师父,我要留着肚子吃糖葫芦呢!”
“呃……不行,师父,只能给你买一串!”
“啊?师~父~”
“别撒娇,咱们的钱不够了,还得修房梁呢!”
“哦!”
半盏茶的工夫,粥足饭饱!
小平平收拾完了桌子,张灵也掏出了米袋向上一抛。
二人随后便驾着米袋向东飞去。
此时在钱家庄中,一顶双人小轿正急匆匆地向前赶路,两名轿夫一前一后,跑得又快又急,汗珠不断的洒落……
随后他们来到了庄中大户钱老爷的府上,不过并没有落轿,反而直接抬了进去,直到大院的正房这才停下,随后一位挎着箱子的老者,掀开轿帘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正房中……
“儿……儿啊!”
“爹!爹!我在这儿呢!爹!”
病床上,形容枯槁的钱家老爷艰难的睁开了双眼,模模糊糊的看着眼前自家的大儿子,眼角不禁流出泪水,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儿子,我……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