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爷爷,我一定会认真对待这次高考,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参加今年的中医执业医师资格考核。”
李尘风目光坚定的说道。
“老头子,你给孩子这么大压力做什么。”九奶奶轻轻打了下严子明的肩头,责怪道,“孩子的病还没好利索呢,你又给他思想压力。”
严子明轻叹口气说道:“平安堂牌匾如果依旧在我手中传承的话,我自然有更多时间培养尘风,带着他多学学。但你儿子在中医上已经荒废,你孙子更是对中医狗屁不通,这次斗医我只能认输。”
斗医?
李尘风心道果然严子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他没有出声打断,而是认真的倾听着。
“当年岳父将平安堂传给我,希望在我手中发扬光大。如果输了,我哪里还有脸继续坐馆行医,我推荐尘风去参加考核,也算是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平安堂医馆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九奶奶脸上露出一丝追忆之色,好一会儿才叹口气说道:“时间过得真快,都快有二十年没见过五弟了。”
“虽然没见面,但每年电话也会通几次的。如今他是京城中医药大学的副校长,生活过得比我们好很多。”严子明安慰几句,脸上露出一丝追忆之色,“其实这样也好,平安堂牌匾输给他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就化解了。趁着我们身子骨都还能动,以后就多朝京城跑跑,五弟不来看望你这个姐姐,我们就主动过去看看他。”
李尘风听到这里终于抓住了关键信息,他有点好奇的问道:“九奶奶,您在京城还有个五弟,那你总共有多少兄弟姐妹啊?”
九奶奶闻言,沉重的脸色不由化解几分:“我在家中是老大,因为出生在九月,所以父母就给我取名顾阿九。”
“啊,我喊了您十几年九奶奶,我还以为您在家里是排行老九。刚才听您说还有个五弟,我就下意识的误以为你兄弟姐妹得要有十几个。”
“我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只是三个妹妹年少时都相继得病去世了。五弟就认为我们家传的医术不行,然后和父母大吵一次后独自离开出走,那年他还不满十八岁,那时候想要找到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个时候社会环境很特殊,交通通讯都很落后,所以一个人要是去了外地那就等于彻底断了联系。
“那后来呢?”
李尘风追问一句。
“杳无音讯二十年后,有一天五弟突然回家,那时候才知道他已经在京城安家工作,就是在如今的京城中医药大学当老师。而他回来的目的,居然是和你严爷爷一较高下,看看是家传的医术厉害还是他自己在外面学的医术厉害。”
“那时候父母都已经过世,我五弟就说了,平安堂牌匾是他父母传下来的,所以他这个当儿子一定要带走。第一次斗医,你严爷爷小胜一局,于是就约定再过二十年,双方再次斗医一场,谁赢,那个平安堂招牌就归谁所有。”
李尘风终于彻底明白,在前世平安堂中医馆为什么毫无征兆的就摘牌匾关门,肯定是第二次斗医输了。
老爷子行医坐馆一辈子,哪里受得了那样的打击,心气都快散了,所以医馆关掉后就去了市里儿子家养老,不再行医。
严子明将自己喝的杯子端给九奶奶,她喝了两口水呼出一口气,看来这事已经在她心里积压很久。
“九奶奶,如此说来,我觉得您五弟是心中有了执念。中医博大精深,包罗万象,但各人领悟不同,擅长的领域自然也不同,所以学医者在成就上才有区别,哪有医术有高低之分的。比如严爷爷更擅长诊脉辩证,开方拿药。而像镇卫生院中医骨科的姜爷爷,他更擅长的是正骨,你说让他们比较一下谁的医术更高,根本就不合理嘛。”
“你说的我也懂。”
九奶奶看了眼身边的老头子,轻声说道:“我五弟心中有了执念,你严爷爷何尝不是呢。我一直认为,只有医术是有真正传承的,可以用来治病救人。一块牌匾最多就是给后人一个念想,没了平安堂,还可以创立个平安馆。而患者相信的也只是医者本身,而不是冲着平安堂那块招牌来的。”
“九奶奶,你说的太对了,患者相信的自然是医者本身,就算平安堂招牌摘掉了,只要严爷爷还在医馆里,那周边十里八村的患者依旧会过来寻医问药。”
李尘风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严子明的脸色变化,两人之间有第一次斗医,还要进行第二次斗医,说明两人心中都有执念。
“其实五弟这二十年一直在努力的将中医发扬光大,他可是亲手带出了无数学生。他有大抱负,虽然目前中医的大环境不是太好,但他始终认为在未来,中医必定大放异彩,被世人所推崇。他一直这么想的,也是一直这么坚持的,这点我对他十分的敬佩。”
严子明说到这里,起身扭扭腰:“我也想通了,平安堂招牌在我手中,还是在五弟手中,都是一种情感上的传承。如果尘风能够顺利通过中医执业医师资格考核的话,我们这一脉的传承医术也算是没有断掉,平安堂这块招牌已经不重要。”
“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今晚给你多烧一道菜,允许你多喝一杯酒。”九奶奶松口气,心情大好。如果两个人都想不通的话,伤害的始终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