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不清楚宋江的名气现在有多大,便做出不知详情的样子说:“我在大名府,也听人说起郓城县有一位叫宋公明的,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
“正是,宋江宋公明,江湖上称他做‘及时雨’,现在郓城县做押司,小弟在青州时就闻过他的大名。”
“既然帮过贤弟,为兄便该与你一起去谢他;若没有这番巧合,卢某说不定就错过了这门好亲事。”
周侗言道:“这可真是造化弄人,福祸难料啊!”边说边又瞟了一眼林冲。
宴饮之后,武松跟着师父回家,林冲有些情绪低落,也带着些酒意回自家。
花荣要去给宋江买些礼物。
卢俊义说:“昨晚小乙提醒我,这东京的首饰肯定比大名府的款式更新颖,技艺更高超,让为兄在东京给芳娘挑选插钗和纳聘之礼,贤弟陪我一起去吧。”
按照此时富贵人家的婚仪规矩,若男方相中了女方,要送一支金钗,叫做“插钗”;
聘礼则要包括金钏、金鋜、金帔坠三种金饰品。
“这个我却不方便陪大哥挑选,还是请小乙去参谋吧。”
花荣拒绝着,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这位妹夫大哥也太实诚又不通世务了吧,自己作为娘家的主事人,怎么好帮夫家挑选聘礼呢?
卢俊义想了一下,明白了其中缘由;
又想到幸亏花荣没答应,因为不仅是给花芳娘选首饰,还要顺便买首饰给家里的潘娘子,毕竟要维护后宅和谐稳定。
出来十几天,想到潘娘子,便想起她对自己的曲意迎合,卢俊义心头火热,有些想家了。
给两位娘子分别挑好了首饰,卢俊义提醒燕青也选一件送给李师师做纪念。
燕青满脸自信地说:“不用!昨晚小乙想清楚了,既是仙梦中的千古佳作,那老倌必定比不过;
早上我已经把那首词重新抄好了,这便过去摔那老倌脸上,看他们会不会惊掉下巴!”
卢俊义回到客店,想起燕青刚才斗志冲天的样子,心想:小乙昨晚那负气离开,起码一半是真的,看来是真对李师师动心了。
燕青很晚仍没回客店,卢俊义有些疑惑。
临近戌正,屋外下起了小雨,来了一个穿着仆役装束的男子,自称是李行首家门子,说李行首请卢大官人移步一行。
见到李师师和燕青,卢俊义发觉气氛有些古怪。
李师师似哭过,花容有些憔悴,又有些气鼓鼓的,燕青却是尴尬中又有些无奈。
见礼之后,李师师言道:“大官人请坐,师师冒昧相请,且先略饮几杯薄酒。”
说着话便把卢俊义面前的酒杯斟满。
“今日小乙哥哥新作了一首《钗头凤》送给师师。师师听说大官人明早将回北京大名府,师师便唱此曲给大官人践行。”
正说着,李妈妈走到门口,使着眼色把李师师招呼出来,说:“那东京的富商赵乙又来了,带了许多新奇金珠首饰和异样果子。”
李师师说:“这几天先不见别人了,妈妈请他回吧。”
李妈妈小声嘀咕说:“那些首饰怕不是值千百两金银,女儿且去打个胡旋。”
“妈妈好糊涂!小乙哥哥那首词可是千百两金银换的来?昨日见了周美成他便负气走了,女儿今日可不想再让他不高兴!”
李妈妈舍不得钱财,还想劝说,
李师师脸一绷说:“若那赵乙能拿来恁么好一首词,女儿便去见。”
说完就走回屋去。
那赵乙便是徽宗皇帝给自己起的化名,他自负风流多金,没想过被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