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新朝以来,杏林药铺的生意越来越好,已经从亳州进了四五批药材都已经售罄,正准备再去进一些清肝去火、除湿祛毒的中药。玉善真人由于在三清山的时候常常跟附近的药农上山采药、会诊行医,对中医诊治及药材辨认等已有相当水准。几个月下来,在老街这一带渐渐有了些名声。不时地有一些左邻右舍的熟人来找他看病,玉善真人就免费为大家义诊,治好了不少的病人。另外让大家没想到的是,昔日的建文皇帝在药行当上了专职账房先生,改名为慕容碧云,对外称是慕容妙涵的哥哥,专门到京城来扶持妹妹的。两人以兄妹相称,一开始还不太习惯,时间长了也就叫顺嘴了。当然,慕容妙涵此后一直不知道眼前这位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学识渊博的哥哥的来历,更不会想到这个慕容碧云哥哥竟然是被叔叔撵下台的建文帝朱允炆。
已经化名为慕容碧云的建文帝朱允炆对药行的工作是“乐不知疲”,账本整洁,字迹优美,来往账目清清楚楚,时间长了对吃的用的也没有更多的讲究,只是对称呼上,过了好久才适应过来,对大家叫他慕容先生也能很高兴地接受了。大家需要写写算算的让他过去帮忙,他特别乐意,个别商家门上的对联破损或吹掉了,慕容碧云就主动给人家写上一幅,再加上一表人才、文质彬彬,深受大家的喜爱和尊敬。
当初身着僧衣从宫中出逃出来的建文帝朱允炆随身还带了一包朝廷的奏折出来。玉尚真人他们也没在意,以为是他个人的生活用品。这天下午,听到一位到药行的客商闲聊起沿海倭寇猖獗一事,引起了建文帝朱允炆的注意。慕容碧云忙完了账上的事,闲暇下来,进入内室将奏折打开,当看到浙江巡抚的奏折,反映沿海一带倭寇猖獗,请示朝廷派兵剿灭,否则,后患无穷。此时才想起来,皇宫失陷前自己曾派出三品侍卫龙玉堂和林一鹤带领十名大内侍卫前去瑞安奉旨统领清剿工作,如今朝廷巨变,也不知道龙玉堂他们清剿的战果如何,心里甚是着急。晚饭后,慕容碧云单独将玉尚真人叫到内室,将自己想派他们到前线帮忙的事和盘托出。
玉尚真人看着焦急的建文帝,亲切地说道:“陛下,恕我直言,现在燕王已经占据朝廷,正在全力搜捕,我建议还是以隐藏保全自己为上,朝廷之事何苦继续操心?”
建文帝朱允炆义正词严地说道:“朕虽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我泱泱中华岂容倭寇猖獗。”
“可是……可是现在已经无法调动军队。如何清剿?”
“如今我虽然皇位被篡,但我大明黎民百姓岂容外匪欺辱?”慕容碧云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思索着。
“陛下一片丹心天地可鉴。我三清山有恩必报,但……”玉尚真人还是想劝建文帝朱允炆放弃想法。可话还没有说完,慕容碧云就打断了玉尚真人的话,快言道:“此言差矣。我个人之恩是小恩,报答百姓之恩方为大恩。我请求大侠,你多带几人到前线助龙玉堂他们一臂之力最好,如果不能,起码把剿灭倭寇的情况调查清楚也行,我心里也就有数了。就是不能把倭寇全部歼灭,也要让他们知道,在我华夏大地上容不得他们肆虐猖狂。”
“好的,我一会跟他们商量一下,明天再决定。”玉尚真人一脸的不情愿,
现在经过大家齐心协力,总算安定了下来。但是根据目前的形势,要将建文帝朱
允炆安全转到三清山,起码还需要较长的时间,要等到局势稳定下来才敢“全
家”迁徙。到时候这“拖家带口”的,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才行。
建文帝朱允炆情真意切给玉尚真人第一次行了个抱拳礼,诚恳地说道:“还望玉尚大侠伸张民族大义,早作决定。”
第二天上午,经过大家商定,留玉善真人、慕容妙涵在药行照顾慕容碧云,玉尚真人率领玉若和玉水真人赶赴瑞安。由于第二天是戊日,三清山一教有戊日不出门的习俗,所以,过了戊日的第二天,三人一身药贩打扮,一大早赶着三匹马的大车,第一时间经过盘查出了城门。到前面不远处的一个马行,将马车暂存,背上宝剑,骑上骏马,玉尚真人带着玉若往瑞安方向,玉水真人朝浔阳关方向飞奔而去。
此前,玉尚真人等专门找慕容妙涵了解了倭寇的情况,特别是倭寇使用的兵器特性等。其中一个细节引起了玉尚真人的重视,就是慕容妙涵在讲到老家当时很多习武之人与倭寇对阵时,都败在了日本刀下,但只有一个使用长枪的好汉,使用梨花枪一人独战三名倭寇,不到二十个回合,就刺死两名、另一名落荒而逃。慕容妙涵还把日本刀画了出来做了详细讲解。为此,玉尚真人决定出发的时候派玉水前往浔阳关,请求长枪队队长——也是自己的亲戚独孤晓辉前往瑞安汇合。
一路上风雨兼程、快马扬鞭直奔瑞安。在临近瑞安的时候,越来越多的难民惊慌失措从城内跑出来。玉尚真人拦下一家人详细询问,才知道此时在外城数百名倭寇正在攻城,城门一旦失守,倭寇将直接杀进城烧杀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