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丛林树上时不时飞过一只鸟,对面的乱石上,有蜈蚣从里面爬出来。江普壁和三四个伺候从西边过来,有一个深坑横在中间,他们轻车熟路的在一边的草丛拿出一个长木头,前后慢慢的走了过来。
东边零零散散来了一些人,江普壁坐下来从兜里拿出一个果子,这果子小拇指大小。在口里咬碎汁水是绿色的,一股酸味,让他的眉头皱起来。
“头,我们四下里看了一下,东边和北边都没有。只有西边和南边没有看,那里有一个三米高台子,我们一靠近就被发现。”
“他们这几天没有进攻的打算,从一个士兵口里得知,过几天他们将再有一万人要登陆。”
江普壁从小丘上看过去,可以看见不远处的营帐门口,有两个高高的木制高台。大批大批的士兵就是从那里走出来,和往常一样开始正常的巡逻。
“去西边看守的兄弟还没有回来吗?”江普壁道。西边他也知道,是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五十步就有一个高台,里面的士兵也有五百人左右。从远处看过去,可以看到不断招摇的军旗,骑着马的骑兵,就在旁边不远处。大概率工程器械就在那里,有时候从附近的山丘望过去,可以看到一些高高的黑影子,但不确定是不是器械。
要是再来一万个人,加上这些器械。丰开镇将坚持不了十天,就要出问题。江普壁看向脚下,地面的石头微微跳动着。紧接着就听到隐隐约约的马蹄声。抬起头望向东边,立刻喊道“快,准备迎敌。”脚迈出一个大步,人就滚落在一旁的低洼处,这里满是白雪,人一下去外面的人就很难察觉。伸出脑袋,朝着远处看过去。
三四个伺候,不断的在朝这里跑过来。要不是地形复杂,身后的骑兵恐怕早就将他们抓住。他们就是江普壁跑出去,刺探军营西部的伺候。手上的弓慢慢拉开,眼睛冷静的像是一块石头。搭上一支弓箭,瞄准最前面的一个北狄莽汉。
北狄的莽汉大骂一声“这是什么地方,不是低洼就是堆满木枝头的树干。老子恨不得一刀把这些全给劈死。”
后面一个同样膀大腰粗的莽汉,搭上弓箭对着远处的三四个人,嗖的一声,射出一支弓箭,前面的人只知道跑,毫无防备下胸口立刻被穿了一个透心凉。
江普壁回过头,看向射出弓箭的莽汉。等到只有这么几支骑兵,右手放开,飞箭准确的射入那名大汉的胸口。既然杀了我们的人,这个仇必须替那个兄弟报了。
莽汉中箭掉落在地,马蹄狠狠踏在那人脑袋上,虽然距离远,没有看见血迹。但肯定是活不成了。
那些骑兵立即调转方向,在这里地形复杂,而且不知道敌人在哪里。速度也提不起来,妥妥的就是一个靶子,所以赶紧跑远。
眼睛顶上之前跑在最前面的一个莽汉,果断的又射出一支箭。由于马儿开始提速,这一下没有射中胸口,而是斜了一些笔直射入他的肩膀。
赶紧从雪堆里爬起来,将弓箭背在身后,让两个侍候立即上前将那些人带来。胸口一根箭直接射穿了。卡在心脏里面,口里也不断的吐着血,一双眼睛盯着远处的江普壁慢慢的闭上了。
其中一个士兵双拳紧握,站起身拿出弓箭对着那些跑远的骑兵就要射出去一箭,立刻就被其他士兵拦下来。
这些天他们不断刺探敌军的情况,在明知敌我悬殊的情况下,干的又是偷偷摸摸的事,自然比较压抑。这时候,突然爆发也是情有可原。他们连吃的都只要自己在丛林里面找,有一个士兵就是从树枝被蛇吓了一跳,掉下来,活生生摔死了。
江普壁手搭在伤员的脉搏上,心虽然还在跳动,但很虚没有什么力气。不过是身体还没凉透的脉搏,人已经走了一会。“他叫什么名字?”
一个与他同乡的男子道“他叫袁击。我和他都是边岭城的。”
想要问一问他家里情况,可是话到嘴边立即又滑回来。就算问了也不过是问一下,他们自身难保,何谈照顾家人。将手中的白纸铺在死人的胸膛上,拿出匕首划过指尖,冒出来一滴血。江普壁在白纸上写下袁击两个字,剥开他的衣服,将叠好的白纸放入内面的口袋。“都是好兄弟,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