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缚龙绳困住的伍魁既恼怒,又羞愧地无地自容。
他几番挣扎,反而被缚龙绳越捆越紧,仿佛再挣扎下去,便要如同先前那只法相手臂一般,被切割得稀碎。
他不敢再动弹,转头向站在一旁观战的姚金波怒吼道:“看戏到何时?”
姚金波心领神会,迅速祭出一枚长针法器,奔袭向顾一城的法相。
顾一城的法相本来就是正对着伍魁,此刻对着身旁的姚金波全然没有防备。
长针法器从他的法相脑勺一侧而入,又锋利无比,直接对穿而过。
顾一城的法相碎裂,真身呕血,一同遭受了重创。
岸边的余虹霓和王横两人惊叫,忙上前将倒地的顾一城接住,缓缓扶他坐在地上休息。
姚金波一招得手,欣喜不已。
天空中,那些文字没了顾一城的法相加持,也随即黯淡,湮灭,那根缚龙绳最后消失不见,伍魁终于脱困而出。
许青白头顶的残破书页,此刻也没了顾一城神通加持,亦是瞬间变回原样,闪入顾一城怀里。
顾一城坐在地上,叹息一声,神色有些复杂。
有不甘,也有不屑。
此刻他已经无能为力,不能再左右局势,只能听天由命。
脱困而出的伍魁走到岸边,先看向此刻正颓然坐在地上的顾一城。
所谓不打不相识,他现在有点打心底里佩服这位读书人。
虽然他觉得自己一方赢得有那么一丢丢不光彩,但是自古成王败寇,毕竟还是自己赢了。
他又有点怜惜顾一城,觉得后者既然功法神通如此强悍,为何几百年来,就甘心守着一个小小的高水湖不求上进呢?!
他觉得,也许,但凡是读书读出点名堂的人,大概都是这个德性吧...
死脑筋,不开窍,又臭又硬,还被他们引以为傲,称之为什么傲骨!
他不能理解!狗屁的傲骨,做人吃饭,做了神仙还得吃香火,要之何用!
好好活着,活得比别人都好,才是这世上亘古不变的硬道理!
他看着受了重创后的顾一城,心有不忍,此刻真诚说道:
“顾先生的文章确实火候老辣,受教了。此番是切磋不假,无伤大雅,日后咱们还要一同共事,你我都不必介怀...”
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许青白,说道:“既如此,此番事了,多有得罪!”
说着,他竟伸出一手,捏指成爪,欲要直接插入许青白的胸口,要将他仙府里面还没来得及炼化的文气,生生抓出。
他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就像看待一只蚂蚁一样,看待眼前这位端坐在地的年轻人,手段霸道乖张,出手残忍。
一旁的顾一城三人见此场景,脸色齐变,皆惊骇无比,想要出手阻拦,却已被伍魁用法力禁锢在当场。
余虹霓睫毛颤动,转过头去,不忍直视。
顾一城长叹一声,面如死灰。
此刻,正闭着眼睛,端坐在地的许青白,眉头微皱。
没了顾一城的书页相助,他正艰难地抗衡着体内那道拉扯的吸力,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心中焦急万分。
眼见伍魁的爪子就要落到许青白身上...
天边再响起一声轰鸣,又有人撕裂天地进来!
来人速度奇快,如闪电般划过,眨眼就来到众人面前。
等到他现出身影,这才有尖锐的破空声传入众人耳朵,速度快得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电光火石间,众人只觉得眼睛被闪了一下。
一道白光划过...
伍魁惊奇地发现,自己伸向少年的手爪已经齐腕而断!
他惊骇地低头,发现手腕似乎被利器剁掉,痛得瞬间冷汗直流。
不过,跟疼痛比起来,他此刻更多的还是害怕胆怯...
既震慑于对方的手段,又受到了某些气场压制,他此刻竟然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要知道,身为一江江神,久居人上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他暗暗心惊,来人或许能一言便可决他生死。
而那个人顷刻间剁掉伍魁的爪子后,眼神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只见他嬉皮笑脸地开口,语气吊儿郎当:
“谁敢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