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们要不要和春生讲一声啊……”
“不行不行,他刚刚分化成omega,现在是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你拿这事去刺激他,把人脑袋刺激出真毛病了怎么办?”
“但是这种大事瞒也瞒不住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里外不是人!”
“要是华子那小子还在就好了……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他去参军之后就一直在出事!”
“指望他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和春生说吧……”
随春生裹着被子缩在床和墙的夹角,沉默地听着银父和银母并不小声的议论。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刚刚完成分化的omega非常虚弱,这时候他确实应该在通过睡眠恢复体力。但母亲在他分化之前带他去见了个小诊所的医生,听说是在西大陆被人排挤过不下去,跑到东大陆的辖区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偏远行星里来躲清静的。
那个叫阿佳妮的医生给他开了很多闻所未闻的药,还给他进行了几场小手术。她在见自己的第一面起就对自己抱有莫名其妙的好感,经常亲昵地掐他的脸让他注意饮食或者多多运动。
随春生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对她开的连生产许可都没有的药——不,别说生产许可,那些药连个像样的包装都没有,她从药柜的瓶瓶罐罐里倒出来几颗,用小纸片包起来就算是一剂药。
随春生觉得自己的母亲被骗了,委婉地想提醒她几句,谁知她马上拿出作为大人的尊严把随春生未出口的劝告堵了回去。
但是事关自己的小命,随春生不敢将就,于是自己跑去小诊所质问阿佳妮给自己开的什么药。
阿佳妮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拉着随春生坐在电脑前,打开了西大陆官方食品和药品局发布的新公告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新闻。随春生提炼了一下重点,阿佳妮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些药是她自己做的没错,但她的配方完全符合人体构造和法律标准,甚至优秀到被自己的贵族同事偷走了配方,所以她才流落到这里给自己这样的草根平民看病。
随春生又偷偷跑去医院挂号,找医生验证了阿佳妮的说法,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随春生才继续吃药。
这些药正是用来干预分化的——据说可以调节腺体分泌激素的机制,减轻alpha易感期的躁动情绪和omega一直超标的激素分泌。
随春生之前的分化预评估结果就是omega,他也知道omega的情绪会因为激素分泌变得异常古怪难以捉摸。情绪会莫名其妙失控的感觉让随春生很害怕,所以他接受了这个有些超前的“干预治疗”。
所以现在他能保持着清醒偷听门外两夫妻的对话。
也听到了自己那个跟着运输舰队干活的父亲在返程中死于事故的消息。
“你说他妈妈怎么想的,这个关头把儿子丢在这……”
“没办法……她那边的事情也很重要,我们现在的作用也就只有帮他们带带孩子了……”
“这孩子也是命苦……你说华子有没有怨过我们不尊重他的意愿就决定了他的未来呢?”
“哪有不苦的,活着就是要吃苦的!要不是不想吃苦,谁干这种……的事啊……”说话的人还是顾忌着有没有人听墙角,把最关键的那个词语压低了声音。
“要不把他爸的事和我们干的事都告诉他吧……?”
“你在这操这个心干嘛,要说的话轮得到我们这两个外人说吗?再说了,他年纪还小,听得懂我们在干的事吗?万一大嘴巴说出去了,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你这话说得,咱们这种穷乡僻壤还能有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来查我们不成……就算告诉他了,也不一定就败露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