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那个戴着口罩的护工,会不会是那个K?”
沈棠之站在我的病床对面,双手横抱在胸前,面带思索地问道。她穿着一套深蓝色小西装,乌黑的长发在头顶盘成发髻,显得飒爽利落。
现在,她确实比我更像一名侦探。
因为我此刻正被绷带裹成一个粽子似的,躺在医院病床上。
纪蓝和那名身份至今未知的护工,在青山精神病疗养院中那场火灾中当场身亡,但由于疏散人员及时,并未造成更多人员伤亡——其中伤的最重的,就是我。
火灾其实只造成了我全身多处轻微烧伤,外加呼吸道灼伤而已,这并算不得什么严重的伤,重点是我后脑勺上破了一个洞,造成我轻度脑震荡,直接缝了十一针。
原因……就是那位庞副院长当时慌不择路,拖着我飞速跑路时没有注意地上的障碍物,直接将我的头磕在了楼梯间的防火门上——这也是我当时陷入昏迷的直接原因。
“沈科长,我都伤成了木乃伊了,你能不能有点探望病人的自觉?你至少也寒暄一声,再问我问题啊。”
我这醒过来没多久呢,沈棠之便又是让我讲述事件经过,又是问这问那——偏偏不问我的病情,我能好声好气才见了鬼。
“你的病情报告单我早看过了,放心,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沈棠之哼哼冷笑两声,“行了,快回答我的问题。你一个大男人,小情绪倒是比我这个女人还多。”
“你——”我听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可算得上人身攻击了,偏偏我还没法反驳。
坐在我床边的老刀忙一把将我按回床上去,打圆场道:“你们两个怎么跟前世有仇似的,一碰到就开始唇枪舌剑?来来来,我给大家削苹果……”
我昏迷住院了,老刀作为我兄弟,这住院费本来肯定是他先帮我垫,不想这老小子不知道在干什么,钱也用光了,当时李逸不在,要是问程城借钱,老刀又抹不开面子,正尴尬在那里,沈棠之也赶来了,一听之下,就直接拍了一万块在缴费处。
我白了老刀一眼,才一万块,这家伙就当了“革命叛徒”。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我再纠缠不清,那就真的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我也学沈棠之冷哼了一声,这才开口道:“当时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那个护工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有内容的话,我曾经和K有过对话,那个护工绝不像是K。也许,他也是纪蓝早就招募好的志愿者,是纪蓝——或者更可能是K,事先安排好的应对措施。”
“说得通。”沈棠之轻轻打了个响指,“我早就怀疑纪蓝的那份精神鉴定有问题,现在看来,全都是早有预谋的阴谋。按照纪蓝之前所说,她招募的那些志愿者,并非是‘资格者’,而是类似于祭品,那么,纪蓝自己是不是‘资格者’呢?我认为是的。不然,纪蓝不会心甘情愿地完全按照K的安排去做,就算是让她来警务局自首,她都愿意照办——如果不是K事先给了纪蓝承诺,她会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