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云逸,是万中无一的绘画天才。”
“十岁那年,父亲画走了我的眼睛。”
在何云逸对自己过往为数不多的认知里,他的父亲叫何阳,是个很厉害的画师。
曾经有富豪花上千万请何阳作画,却被他拒绝了,他说自己不拿不义之财,而那富豪一家,活该入土。
或许是遗传了父亲的优良基因,何云逸和他的弟弟何风止从小就表现出了惊人的绘画天赋。
尤其是何云逸,画的鬼怪连何阳都怕。
在何云逸十岁那年,长期在外工作的父亲突然在家里呆了很久,那天父母很严肃地把他和弟弟叫到大厅。
大厅的桌子上放着两支笔,两个粘好画纸的画板,还有一卷画。
何阳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些家伙事儿,又看了看何云逸和何风止,“需要有人替我去作画了。”
何云逸顺着何阳沙哑的声音望去,猛地发现,明明才三十几岁的父亲,却早已满头白发。
“你们兄弟俩都是画画的好苗子,甚至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但,这世界上像我这样的画师,有一个就够了。”
听到这,刚刚还两眼放光异常兴奋的何风止忽然失落起来。
他打小就喜欢画画,特别是画什么玛卡巴卡踩撒旦的,甚至有时候往那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但何云逸就不一样了,他是个好动的小屁孩儿,就喜欢疯,就喜欢玩,就想着做齐天大圣那般的人物,什么妖魔鬼怪,天兵天将,通通当头一棒,一点儿也不喜欢安安静静地画画。
何阳知道何云逸的画画天赋,还是因为他拿荧光笔画了个长舌头的鬼,晚上的时候贴厕所窗户上吓唬何阳来着,然后第二天何阳就对他是一顿猛夸。
那也是何云逸长这么大画的唯一一幅画。
在何云逸回想自己的光辉事迹时,何阳将那卷起来的画打开,然后挂在了客厅的墙上,何云逸和何风止都一脸兴奋地望了过去,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父亲的画。
画中是一个可爱的胖小孩在玩一个皮球,明明只是草草的几笔淡墨,却让那小孩看上去栩栩如生,那皮球也好似即将弹向一边。
“你俩用桌上的纸笔对这幅画进行临摹,谁先把画画完,谁就能成为我的继承者。”何阳已经走到了门口。
“如果没画完会怎么样啊?”何云逸不想画那破小孩儿,此外他更不想成为天天拿笔画画的画师,不画的话直接一举两得,他望向旁边早已夹着画板,拿上笔的何风止,哦不,三得。
“哦?这我也不太清楚,画吧,画不完,大不了死。”
何阳的声音是从屋子外传来的,大门已经被从外面锁住了,而且整个屋子能够出去的地方也都被实木板封死了。
“妈妈?我们被爸爸关起来了。”四处跑了一圈,发现完全没地方可以出去之后,何云逸向坐在大厅里的母亲求助,但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惊讶之色。
至于何风止楞像是没听到一样,一直坐那安安静静的画画。
“没事的,云逸,你也快画吧。”母亲温柔地摸了摸何云逸的脑袋,将桌上的纸和笔递给他之后便再次坐回原来的位置看着他们。
除了最近这段时间,在这之前何云逸也只见过父亲几面,他常年在外,要不是母亲常常辩护他,何云逸还真会觉得他是个抛妻弃子的坏家伙。
他对父亲的了解无非是,神秘,很厉害的画师,性别男?
非得二选一直接挑个画得好的不就行了,还给我们锁起来干嘛?整这么麻烦。
父亲该不会是什么变态杀人狂,想借着画画的名义把我和弟弟关起来干掉吧?
何云逸越想越恐怖,他望了望母亲,又看了看快把小孩画了一半的弟弟,摇了摇头,算了,有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想象力,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相信父亲,难道也不相信母亲吗?我也画画吧,不然太闹腾了,打扰弟弟画画也不好。
何云逸只是拿着笔,越看那画里的小孩儿越觉得他很诡异,好像特别欠揍,索性先画起了一旁的皮球。
门窗都被封死的屋子里有些昏暗,安静的只能听见笔在画纸上滑动的声音。
何云逸才画了个圆就不想画了,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看何风止的画,小孩儿已经画完了,皮球也画的差不多就只剩几笔了。
“啪!”“啪!”“啪!”拍打皮球的声音瞬间打破了昏暗房间里的宁静。
“老弟,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何风止摇了摇头,他不喜欢集中精力画画的时候被打扰,忽然,他握笔的手悬在了空中,他瞪大的双眼转头看向伸懒腰的我,“哥,画里的皮球不见了?”
“啊?”我连忙看向那挂在墙上的画,画里只剩下了一个小男孩,等等,他好像,好像看着我们在笑?
“啪!”“啪!”“啪!”
这次的声音很清晰,他们循声望去,一个皮球凭空出现在大厅的角落。
“嘿嘿,哥哥,来陪我玩吧。”不知从来何处传来了一个小孩儿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何云逸和何风止望向四周,家里不应该会有其它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