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算着一天的时间足以将这边的情况总结说明,科尔托恩撩起马车的窗帘,朝着前方逐渐明晰的城堡看去。
如今的他还不知道帝都那边的巨大变化,只是麻木的看着这个曾经可以被自己称之为家的地方。
“很久没有回来了……”
科尔托恩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的容颜,早已因谋杀仪式的魔力而残损不堪。
这个身份,能不能得到家人的认同,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
一枚金色的硬币出现在他干瘦的手心之中,上面雕刻着一个螺旋的图案。
这是唯一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可在帝都呆了那么久,纵然科尔托恩并非是搞阴谋手腕的好料子,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归来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这个钦差大臣的身份和自己三公子的身份重叠之时,他的哥哥们会如何想,自然不必多说。
“大人,已经到了!”
科尔托恩下了车,望着前方的大门,又回头看看空无一人的身后。
说实话,要不是亲耳听到了尊主的命令,他甚至自己都会怀疑自己钦差大臣的身份了。
谁家大臣出差只有大臣一个人的?
科尔托恩低下头,摸了一下小腹那个烙印的位置。
它和地上的雪一样冰冷异常。
听天由命吧。
“我乃兰斯洛特八世、史蒂夫陛下和全知之触,无上意志尊主亲自任命的钦差大臣,受神命,皇命前来监督北部边境线之家族科比氏的收税情况,速速开门!”
他的声音软弱无力,回荡在夜空之中,很快就被风声所淹没。
没有任何反应。
科尔托恩还要继续喊,下一刻,面前沉重的堡垒大门在此时此刻轰然打开。
无数身穿魔法盔甲的士兵就在城门之后,罩袍上烈火燃烧的图样,证明了他们的立场。
站在最前方的青年,以冰冷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科尔托恩:
“既是皇帝的命臣,那就把命书拿来吧。”
科尔托恩微微一愣。
他认真的思考了自己接到命令直到出发的每一个环节,思索着这个所谓的命书是在哪一个阶段开始出现。
被盖章,被下达命令,被安排马车。
稀里糊涂的来到这里……
好像没有什么所谓的命书啊?
他抬起头,绷带缠绕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尊主说的,是口谕……”
青年头也不回,转身离开,走到无数卫兵之中后,他举起一只手:
“此人行踪诡异,没有命书,假冒陛下之名。”
“拿下!”
“把他带到父亲那里,下场由他老人家来做决断!”
……
摩挲着由侍从们递过来的那枚金币,佐巴杨·科比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位北部边境的伯爵,执掌北部全境兵力的领主在宝座之上将目光投向下方那个被卫兵用刀剑架住脖子的绷带人,有些不敢确信的提出疑问:
“你……真是科拓?”
“是。”
科尔托恩无奈的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父亲,和他身后的两人。
其中一人,他已经见过。
那个青年,正是他的大哥,伯金·科比。
在他失踪之后,他的大哥凭借着能耐和手段成功得到了父亲的欢心,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让那些本来属于父亲的卫兵听从他的命令。
而在父亲的左侧,则是他更熟悉的面孔,二哥,百银·科比。
作为在他失踪之前最不让父亲期待的儿子,二哥似乎在他消失之后的这段日子里也开始展露出獠牙,从他身上的盔甲大概也能看出来,他同样掌握了一定程度的兵力。
两者之间的竞争或许就是父亲有意为之,他们就是喜欢用这种手段来决定谁更有能力。
如果自己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或许此时此刻,站在父亲身边的人,应该会有自己的一个位置……
科尔托恩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如今他已经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了。
他因某人的随意走了很久的路,好不容易回到帝都,事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又被自己家里的侍从像个囚犯一样押在父亲面前,科尔托恩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