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字易写,不易做啊,当两人同时张开手掌出现的削字后,已然明白了对方之所想,故都哈哈大笑起来。
“削藩,藩镇割据,自从玄宗年间设置了节度使一职,这藩镇割据就开始愈演愈烈,直到安史叛乱,如今尾大不掉,各个节度使视其控制范围为己出,甚至开始世袭,我大唐威严何在,何时能再现万邦来贺啊”李淳也是叹了口气,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削藩,何况这么些年来始终努力的方向不就是这个吗。
“可能我之削藩与阿兄之削藩或有不同,我之削藩不是要撤销了节度使制,从而将集权收归中央,更是以法度制裁藩镇,则天下可得而理也。”黄木川说道。
“如何以法度制裁藩镇,还请先生赐教”这回倒不是李淳谦虚为之而是真心请教,毕竟削藩一事关系重大,从当今圣人继位之初的大力削藩,致使魏博,平卢,成德各自不服中央而自称王,到淮西李希烈叛乱,为平息叛乱又引发泾原之变,此前种种皆历历在目。
“首先我们要弄明白一个问题,就是削藩,到底削的是什么?削的是节度使个人?还是节度使这个制度,还是因这个制度赋予的藩镇的人事,军事,财政,税赋权力。当初玄宗皇帝设立节度使制度的初衷是什么!既然出现了藩镇割据的局面,是哪些内在原因导致的。这些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削藩何从谈起!”黄木川一股脑抛出了很多问题。
“玄宗开元年间,设立了安西、北庭、河西、陇右、朔方、河东、范阳、平卢、剑南、岭南十个节度使,初设时主要掌管军事、防御外敌,而没有管理州县民政的职责,然而后来渐渐地节度使也开始过问民政。如今已经到了独揽军政大权的地步。”
“若论追溯的话应从我大唐建立之初就存在这个问题,我大唐幅员辽阔,在加强朝堂权力对地方的管辖时,往往鞭长莫及不得已而为之”李淳补充说道。
黄木川看着李淳心里想到,这就不得不说元朝的行省制度在中国的适用性了,真的是解决了中央与地方管理的集权与分治的联系。如大唐这样的以节度使来辖制地方,势必会做大节度使的权力,一旦军政财集中,想不起取而代之心都难。
但这种王朝政治制度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而黄木川也并不想真的改变历史,能推动顺利削藩让普罗大众能在宪宗一朝相对安居乐业已然足矣。
有些事情需要当事人自己想想明白,那么一切都好办。
“先生之意,其实并非要真正的削藩,而是要收回藩镇的军政财权力?”
“本应如此!但如今想要的收回各节度使的军政财权力,其实就是要将现阶段的藩镇势力全部肃清,重新安排心腹之人,从而稳定地方,加强中央!”黄木川话语中透露的肃杀。
“阿兄,讨伐藩镇所需如何!”黄木川话锋一转问道
“军队,士卒,粮草,军饷,装备,天时地利人和?无外乎其左右”李淳罗列着各个要素。
“其实无外乎钱和人嘛!”黄木川说道“如何拥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拥有足够多的钱来支持,就是解决的关键,那解决了藩镇就万事大吉了?又如何能收归民心?自然是要法度统一约束,在法度赋予的天空下生产生活,才是最终的解决方案。”
李淳陷入沉思,解决藩镇是一方面,解决藩镇留下的满目疮痍的藩镇内外部生产民生才是根本问题。那么该有如何举措呢。
“请先生赐教!”李淳属实不再小看黄木川语气显得非常诚恳。
那我们一一来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