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力确是检验人性的重要标准。敢想很关键,敢做更重要。不得不佩服这两大流氓,想得出招儿,更做得出来。有时候,从流氓身上也能学点人生哲理来。
转天,李文孝、花省三便按照既定计划展开了行动。这花省三确也是谨慎之人,临行前提醒李文孝说:“扬州城中不比这乡下,究竟是城镇,人多且杂,若干这事儿,还是带上几个家中的武教头更为稳妥。”
李文孝随即招来徐定标、马忠、白胜、曹文龙四人,告知了详情,又带了二十个家丁,抬了轿子,直奔扬州城方国才家而去。
一路无话,行得又急,少顷便至。花省三吩咐众人在门外伺候,自与李文孝叩开了方国才家门。
那方国才迎将出来,不忘寒暄:“花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今日光临寒舍,当真幸甚,未知有何事见教?”
花省三回应:“方兄,在下便直言了。今日非为别事,只因你去年借李文孝李二爷的银子,到今日已为时过久了,今二爷亲自前来讨要。”
方国才一听此言,满面猜疑,说:“花兄,你记错了吧,小弟根本不认识什么李文孝李二爷,更没有向他借过分文。”
李文孝当即喝道:“休要胡说!有你亲笔所写的二百两银子借据在此,莫不是你想赖账不成?”
边说边掏出借据,展在那方国才眼前。方国才伸了手,欲接过那借据详加核查,却被李文孝拦了,不许方国才接触。
有道是,假的真不了。那方国才究竟是秀才出身,虽只隔空瞅了几眼那所谓的借据,便立时分辨出了真伪。也是,自己写的字自己还看不出来吗?
方国才立时大叫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怎敢如此放肆,竟然伪造借据,污人清白。有官家在,自会有公论。”
那李文孝哪听得他啰嗦,一把扯住方国才,秀了秀肌肉,欲以武力威吓方国才屈服。双方随即闹将起来。
花省三见状,假意上前劝解。
正当此时,巧云在屋内也听到了动静,慌忙走了出来。还未等她分辨清出了什么状况,门外便又冲入了马、白、徐、曹四教头,把这巧云如老鹰捉小鸡似的提将出去,放在了轿内。众家丁抬了轿便走。
李文孝见人已抢到了手,方才一推,把那方国才扔到了地上,指着骂道:“你赖我银子,且把你妻子做押,你只拿了二百两银子来赎便了。”说罢,与花省三一同上马去追那轿子去了。
那方国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路追,一路喊:“反了,反了,青天白日,强抢秀才妻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再说轿内的巧云,回过了神,方始确定自己这是被人强抢了去。随即哭哭啼啼起来,女子终是弱了些,遇了危急时刻免不得手足无措。
不过这巧云,性子也是烈了些的,听得丈夫在后面的追喊声后,心中一急,没命的从轿中撞将出来,重重摔在了地上,只跌得头破血流,却是死也不肯再起来了,口中还不忘记大喊救命。
恰好方国才追到,见了妻子这般光景,拼了命上前,夫妻二人紧紧相拥,一齐放声痛哭。
李文孝令人上前扯开他二人,哪知这两位死抱不放手,一时之间分拆不开。这便麻烦了,从古至今,从来不缺吃瓜群众的。眨眼间,看热闹的人便塞满了街道。关键是,大家伙不只是会看,那嘴巴也饶不了人的,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这个问:“怎么回事?”
那个说:“这分明是强抢民妇吧。”
“太不要脸了,谁这么霸道?”
“小点声儿,别被听见了,反来找你麻烦,那恶人可是远近闻名的小霸王啊。”
“我知道,这小霸王太不是东西了,什么缺德事儿都敢干。”
那狗头军师花省三,此时也只急得抓耳挠腮,却也丝毫拿不出个主意来。
街面上这吵吵嚷嚷,惊动了那鹤阳楼上喝酒的三位。
及至罗季芳、徐放鸣二人下来,瞧见了这般情景,立时也明了个大概。徐放鸣心中腾地燃起无名之火,生就一副侠义心肠,如何见得惯这恃强凌弱、横行不法的行径。
徐放鸣拨开众人,走上前去,大吼一声,道:“且慢动手,你们这般刁难二人,究竟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