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踌躇满志时,看我欲言又止,那老乞丐自顾自的,揭下身上挂着的葫芦,摇晃着,往嘴里猛灌几口,打个馊膈,那刺鼻味直逼天灵盖。
为了能呼吸,没得法闻了下,这好像不能算是酒吧,充其量也就是酒糟渣滓泡水啊。
“瓜怂,喊我酒爷即可,要不是看你过去孝敬的份,换作别人,死哪我懒得管你。”酒爷逍遥自在的躺在供桌上,满不在乎的说道。
瞧这样子,我这身子主人跟这老者关系不赖,要不找他问问情况。低眉顺眼的小声道:
“酒爷,我这头还有点晕乎,这是哪,哪一年,我家里人呢?”
“土地庙,崇德二十八年,你从哪冒出来的,老子都不知道,上哪去知道你爹娘。”
庙外石碑上斗大几个字,南郭城隍庙,这老爷子看来不识字,崇德这年号显然是鞭子朝的,可二十八年什么情况,那位入关前的皇帝,没这么长寿吧。
仍还没放弃朱重八梦的我,不死心的追问到:
“那我们身处何国,国君又是谁?”
“呵,这肚子都填不饱的病鬼,竟然还关心起国事,燕国,王上昭博君。膈~”
忍着扑鼻而来的馊味,再次死缠乱打,
“前燕还是后燕?总不能是北燕吧?”
“你真是被毒傻了,蒙了猪油心,哪冒出这么多燕国,燕就是燕,我大燕也是在十八个代国里也是排的上号,滚,别打搅老子酒性,一边凉快去。”
看这酒蒙子没耐性沟通了,回头再试试,免得瞎鸡儿答,还会让我那贫瘠的历史知识库存混乱,缓步走出大堂,坐在门槛石上。
回顾着一路走过来的场景,虽然看那些路人容貌和建筑材质,已经确认排除,身处哪个影城基地可能性,绝了能见父母的念头,但是心里总还是保留着那一丝幻想,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家呀,还是有点不舍。
心里惴惴不安时,两个小乞丐一脸无辜的站在我面前,是目测六七岁的女娃,她们两也不做声,我也没想问,过会,她两坐在我左侧,就那么默默一齐的望着我,好像在猜我想什么。
两女娃一个短发少了左胳膊,另一个长发,显然是为了遮挡缺失的一只眼,见着这两人畜无害的小鬼也不吵闹,就这么安静坐在身边。
懒得管她们,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总不能去丐帮刷声望当帮主吧。
看着自己手脚上污泥,回顾从寺庙沿路到南郭地形环境,和区域划分走向,脑内生成3D模型图,以备不时之需,最后脑子得出结论,还是不洗了。
就这聚蚊成雷的环境,脸面还是没得命重要,毕竟分文没有,知道地方也没资格挑呀。
一阵木棍敲打石头的声音传了过来,刚刚还安静如初的两女娃,风驰电掣跑向声源处,但没跑十几米,那个断了胳膊的女娃,突然刹车停下脚步,险些带倒身边一起跑的长发。
短发女娃回头看我,瞧我完全纹丝不动架势,她又慌里慌张的调头,眨巴眼就跑回来,将手里小碗,叠在一直躺在脚边我的碗里,一只手抬起叠着的两只碗,倒扣在脑袋上。
一只手扶着头也不回的开跑,甚至中途头顶碗,有滑落的趋势,还让旁边的长发,帮忙扶正,两个撒丫子接着跑。
事发突然,压根都没反应过来,只能暗骂一句:穷鬼也抢,前面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娘,跑这么快。
发现财产彻底归零后,除了安慰自己反正不饿,也用不上这破碗,摸摸沾满污泥浊水肚子,只有胃胀气感,肚里不知道还有什么玩意难以消化,真是吃坏肚子,胃穿肚烂就完了。
正在担忧之际,两女娃竟然又回来了,长发手里端着两个盛满汤水的碗,其中一只看来是短发的,而我的娃则被短发一只手搂在怀里,因为一只手难以稳住,又担忧洒出来,近乎是一步步往我这边挪在。
几次怀中碗,险些要脱落,短发女娃求救似看向我,还能怎么着,起身拍拍屁股,快步走过去,双手接过,跟着这两小鬼,走到一处墙角阴影下,找个石墩子坐着。
低头看碗里内容,跟稀饭应该是扯不上关系,大多是疑似糠皮的玩意,和碗底少许碎米渣,甚至还有些细如米粒的小石子,掺在一起难以筛分,汤水里漂浮着不知名的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