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志诚沉声道,对程佑之提议全然服从,半点驳议也无。
盖因钟志诚知晓,程佑非为苛责,待己等反较突厥时宽和许多。
闻言“不得扰民”、“禁欺百姓”此类戒条,钟志诚自认同理,无法挑剔半句。
酒赌之禁,诚然让壮士们颇不适应,然此实为正规军严律,欲溶于大唐之师,此习必要革除,故而钟志诚允诺。
“钟校尉,言出必践,今日之事你既已许诺,便言出如铁。”程佑微笑着说罢,“日后若哪个弟兄悖逆军纪,莫怪我程佑心狠手辣。”
笑声中虽蕴暖阳,钟志诚却觉森寒。平素待他程佑温和亲切,然而错估其锋芒,无异以卵击石!
钟志诚至今难忘,程佑静坐尸山血海之中,口吟古怪曲调,透出非寻常的胆魄,而非孤独英侠,只觉毛骨悚然!
设身处地,屠杀五百余突厥兵,事毕尚可坐亡者之躯轻歌,此般勇毅,几何人可及?
自此而后,面对程佑,钟志诚内心常生敬畏,昔日场景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程将军勿虑,我之诺言必践行,违者愿共受军法!”钟志诚掷地有声。
程佑点头,唤过钟志诚详谈军事训练之事,二人一番协商,终于敲定,始释钟志诚离去。
安排之任务艰重,且手下饮酒豪赌之风难止,然须预先明示,此后处置违规者,钟志诚必无异议。
军务了断,程佑持他人代制之杖,在院中徐行,希翼早日恢复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