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忠被誉为怪才导演,拍摄的方式自然也和其他导演不一样。
可能会为了一个镜头反复磨演员。
也可能一个镜头就过了。
时屿的角色就几分钟,通常都是等到后面再拍的。
前面的先是拍主演的戏份。
这是时屿第一次看应成决演戏。
他和卫导沟通完,站起来往镜头前一站。
卫导那边刚说开拍,不过一秒钟时间,应成决就完全入戏了。
他平日里淡漠的眼神变的锋利起来,周身充满肃杀的气息。
时屿已经看不到应成决的影子了,在他面前的,就是一个身处乱世之下的军阀少爷。
他这段时间看过应成决的不少电影,早就知道他是一个天赋极强的人。
但看了那么多电影,都没有他今天亲自看应成决本人表演来的震撼。
他听到身后有人惊叹:“太棒了,简直就是天生的演员!”
时屿十分同意这句话,应成决真的天生该吃演员这碗饭。
说来惭愧,这几个月时屿基本上是在看着应成决的电影模仿他的演法。
不然他可能连一些剧的小角色都接不到。
但今天看了应成决的表演,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的表演方式多么的可笑。
几场戏拍完后,一向对演员很挑剔的卫忠都站起来抱了抱应成决。
眼里对他的欣赏藏都藏不住。
周围陆陆续续响起了掌声,时屿也跟着鼓掌。
接下来就是拍长镜头的戏份,轮到时屿上场了。
他在里面饰演一个底细的替死鬼,需要画上一些伤口。
等工作人员准备好。
时屿就上场,应成决坐在导演旁边看剧本,时不时会往他那边看一眼;
时屿悄悄打量应成决,这人大概是不记得自己了。
开拍后,群众演员推拽着时屿打算把他活埋。
时屿按照昨天表演老师教的那样,尽量还原出来。
“cut——!”
时屿才说完一句台词就被叫停了。
卫忠站起来指着时屿,“那个演员,演的太假了!重来!”
时屿心里一咯噔,急忙站起来道歉。
他调整了一下,又躺在地上,尽量投入的去演。
“cut!这个演员,你怎么回事!你现在是要被活埋,不是要生孩子!”
卫忠骂完周围立即传出一阵笑声。
时屿被他说的面红耳赤,站起来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卫忠会这么严厉,连一个小角色的戏份都抓的如此细节。
时屿本来就不太会演戏,被他这么一骂,脑子一片空白。
全身僵硬的都不敢动了。
他眼神偷偷往卫导那边看去,发现应成决也在打量他。
时屿被吓的又赶紧收回目光。
应成决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他又往时屿的脸上多看了几眼。
虽然脸上化了妆,脸上还抹了一大片血。
但这张脸还是很出众。
应成决想起来了,五个月前陈导的剧组里,这人演一个毫无技术含量的富二代也能NG二十几遍的人。
他居然会在这里。
这么长时间不见,一点儿进步也没有。
应成决没兴趣再看时屿,而是专心投入到剧本中。
卫忠已经气急败坏的朝时屿走了过去。
他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客气,对着时屿就是一顿数落;
“不要演的这么浮于表面,也不要过度夸张,你得把自己带入角色,你得想象自己马上要被活埋了!”
他同时对着拖着时屿的几个演员说,“你们几个表情再到位一点,不够狠。”
卫忠将手里的烟掐掉,不耐烦道:“最后一遍,演不好就换人!”
“!!”
时屿被这句话吓的浑身冒汗。
第三遍开拍的时候,他记着卫忠的话,把想象成一个要被活埋的人。
不知怎么的,时屿就联想到了上辈子他被孤儿院的几个人扔到土坑里的事情。
瞬间恐惧感涌上心头。
然后,很顺利的演完了这场戏。
“好,过——!”
时屿瞬间松了一口气。
一个群演把时屿从坑里拉出来,“还好吧?”
“没事,谢谢。”
时屿将脸上的土擦掉,额头已经冒出来一层冷汗。
他刚才完全是凭借小时候的恐惧把这个片段演完的。
还好,最后过了。
“屿哥。”
林确拿着湿纸巾过来给时屿卸妆,“你演的真不错。”
他没有奉承时屿,而是实话实说。
之前时屿表演空有一点技巧而毫无灵魂。
今天他看时屿表演完,感觉时屿的戏里多了很多原来没有的东西。
时屿没有多高兴,还好他没有被卫导换掉。
那边已经在筹备拍下一场了,是应成决的戏份。
时屿换好衣服后并没有着急去领盒饭,他找一个地方坐下看应成决演戏。
那边应成决已经准备好了。
但卫导迟迟没有开拍。
他又重新点上一支烟,望着面前男扮男装的演员皱紧了眉头。
时屿见他让那个演员去和应成决说了两句台词然后就立刻让他下来。
他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现场有些嘈杂,应成决也暂时坐到一旁。
身边的工作人员立刻给他递上水。
时屿不自觉就往应成决那边看去,才发现沈砚修没有跟着他。
他盯着应成决的脸有些出神,这人长的实在很对他的胃口。
可惜,这人像极了高岭之花,完全让人不敢靠近。
时屿正出神,完全没看到朝他走过来的场务。
等到那人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时屿才回神。
他赶紧起身问好。
场务摆摆手,“赶紧过去,导演叫你。”
时屿心跳漏了一拍。
赶紧跟着场务走过去。
卫忠狠狠吸了一口烟,上下打量着时屿。
时屿被他看的浑身冒出了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他都觉得自己手脚发麻了。
卫忠才开口,“带他进去化妆,换上戏服。”
“好的导演。”
旁边的导演助理带着时屿进去找化妆师。
在他还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被现场的工作人员换上了一套民国戏服。
而他,正被按在椅子上,化妆师在给他化妆;
林确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他,等他进来的时候,时屿完全换了一副样子。
林确从来没有见过时屿穿戏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