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狭长,大伙儿靠着墙壁往前走。前方有道墙堵住了路,吴老狗让大伙儿去找前进的机关。
倒斗这方面老夫是个新手,什么都不懂,不会找机关,万一触碰到不能碰的给大伙儿添麻烦怎么办。
老夫就随便找块儿地坐着,从袖口里拿出可口可乐喝。
喝一口,好烈,感觉舌头上有刀片在刮,老夫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
“从国外进口的洋玩意儿?”齐黑瞎过来,直接夺过老夫的可乐,仰天而饮,他性感的喉结滚动,下巴锋利如刀刃。
“不错,和当年我在德国买的味道一模一样。”齐黑瞎说。
老夫冷哼:“一口五百铜元,黑爷出墓了记得付。”
“别啊疯子。”他坐下手臂勾上老夫的肩膀,笑着说:“黑爷我用其他东西给你换行不。”
终于改口不叫俺美人了,老夫松了口气:“什么东西啊?”
“情报啊。关于我们脚下这个墓穴的情报。”他说,“你知道这底下埋的什么人吗?”
老夫扒开他搭在俺肩膀上的手,起身蔑视一眼:“老夫不感兴趣。”
“别啊疯子,如果黑爷说和哑巴有关呢?”
老夫眼睛眯了眯,重新坐下听他说。
齐黑瞎得逞了,坏笑道:“要拿捏你真是太容易了,美人。”
老夫用空的可乐瓶敲打他的头,怒道:“别废话,快说,还有不准叫俺美人。”
他道:“相传明朝万历年间,内阁首辅张居正门下有两位同姓门客,时常为首辅出谋划策,处理国家大事。两人同吃同住同睡,逐渐日久生情,愿天地仁慈,结为龙阳之好。”
“后面首辅大人因病逝世,一封揭发攻讦首辅的奏书出现,张府被查抄,两人连忙逃到沙城里,其中一人在逃亡的途中被杀死。另一人心死如灰,不愿苟活。”
“他为他的爱人建造了一座坟墓,而后与爱人的尸体拜天地,举办一场阴婚,结为夫妻。婚礼完毕后,他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躺进棺材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我们所在的斗,就是他们的坟墓,他们的婚房。”
老夫抓住重点:“这两个人是有麒麟血的张家人吗?”
齐黑瞎:“黑爷我也不清楚,反正张居正不是,咱们国家那么多姓张的人,只有东北那支内部通婚千年的,保持纯正的麒麟血,才是能长生不老的张家人。目前张家人血液最霸道的,就是哑巴了。”
老夫起了兴趣,“待会咱们开棺的时候,瞧见他们的手指,就能知道是不是张家本家人了。”
齐黑瞎点头:“好啊,黑爷我也想知道。”
俺们两人相视而笑,看去就像是要干坏事,狼狈为奸的人。
吴老狗的伙计找到一个诡异的图案,大伙围上去看。
墙壁上是手掌印,看大小应该是普通成年男子的手掌,奇怪的是,手掌的食指和中指奇长。
“发丘指。”吴老狗喃喃道。
有伙计准备把自己的手按上去,刚举在半空中被吴老狗拍下来。
“不要命了吗你?这是张家人设置的机关,将手掌附上去按压,张家人的手与掌印完美契合,门就会开。但我们普通人的食指和中指没有那么长,食指和中指多余的部分就会出现空缺,空缺的地方没有随着其它地方按下去,就会触发危险的机关,到时候就危险了。”
吴老狗解释得很清楚,在场的人没有再冒失了。
老夫道:“那俺们要怎么打开这扇门?出去找个张家人帮忙?还是用纸筒把手指包裹住,人为制造长手指?”
吴老狗瞥老夫一眼:“想不到骗子你挺聪明的。”
一个伙计从包袱里拿出类似手套的东西,食指和中指那里有填充的硬物,他戴上就有了张家人的发丘指。
齐黑瞎放心不下:“狗五爷让我来吧,我比较靠谱。”
伙计脱下手套,齐黑瞎戴上,他的手宽大,指节分明,手掌刚毅有力,戴上黑色的手套,布料只包裹半个手掌,另外半个手掌露出在空气中,怎么说呢,怪性感的。
伙计们往后退,吴老狗拉着老夫的道袍走到后面。
齐黑瞎手按上那手掌印,往下按,右边的墙抖动,出现了一道门。
大伙走进门里,门里是一个类似祠堂的地方。
祠堂上的匾额写着: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祠堂中间的墙贴着大大的“囍”
下面有蜡烛,居然还在燃。
“蜡烛在燃!有人来过!”伙计大喊。
老夫、齐黑瞎和吴老狗上前,盯着正在燃的蜡烛若有所思。
吴老狗:“桌台没有灰尘,应该被清理过了,蜡烛燃掉一半,半个时辰前一定有人来过。”
老夫道:“我们被人捷足先登了?”
齐黑瞎笑了,那笑容下似乎包含深意。
“这是什么东西?”吴老狗发现桌台上有一张折叠的信纸,他打开,老夫凑近看。
“婚书”
“张氏与梅氏喜结连理,金玉良缘,情定终身。往后虽无儿女之事,但有夫妻之实,愿此后岁月,夫妻齐心,恩爱永恒。书向信笺,谨以情深共白头。”
“此证”
“新郎: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