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夫子加课,三人闻言大喜,老师给学生偷偷开小灶,这还能有啥意见,赶紧躬身感谢。
第二天就是旬假,王阳依然没有放松自己,天还没亮,他已起床。
盛夏的清晨,山间的空气清凉如水,褪去了白日的燥烈,推开门让人精神一振。
母亲在梦中咳嗽了一声,王阳不由得有些心疼,虽然一直吃着药,但没有很明显的好转。
可惜自己在医术方面并无造诣,只能看以后能不能延请名师了。
王阳定了定神,在院子里打起太极来。
通过上次水潭一战,王阳虽然取巧大胜,但也认识到了身体素质的重要性。
学海无涯,没个好身体哪里游得动?
俗话说,穷文富武,这一世生在农家,王阳读书的路都磕磕绊绊,习武那更是不用想了。
王阳唯一会的,也就是大学运动会上学的那套太极拳,动作舒缓,很适合拿来思考事情。
打完拳,天光微亮,两个婶婶和母亲起来准备早饭。
王阳拿起书,开始了晨课,背了一遍《大学章句》,又开始背齐老夫子的讲义。
背了一个时辰,有点脑袋发胀,又拿起竹纸练字。
王阳在家用的笔是可卿做的那只,青竹兔毫,看着不伦不类,写起来却出奇的顺手,王阳视若珍宝,不舍得带到学堂去。
夫子给的竹纸,还剩下大半,现在用的是王阳自己做的,现在每次休息的时候他都上山去做竹纸,虽然粗糙,但好歹也是纸,条件有限,能省则省。
练完字,大人早已下地去了,全家都在忙着打田埂造稻田的事。
王阳吃了一大碗稀饭,浑身舒畅,突然想起乌修远闲聊提起,在县城里,稀饭不叫稀饭,叫白汤。
王阳脑子一转想到一事,心里一惊,差点误了大事。
县城离本村不到一百里,说话的口音和很多东西的叫法,都已经不一样了,何况是将来准备收养的可卿?
可卿眼下说的是京都话,王阳听起来没有难度,但问题是,封严也是经常往县城跑的人,见的人不少,会不会一听就识破呢?
另外更致命的是,可卿的口音跟大婶的口音差很远,将来登记黄册是要总甲签押的,这么大的破绽,哪里瞒得过封严这个老狐狸?
王阳这个时代的农村,继承了前明的保甲制度,同保同甲者,有罪连坐,因此总甲可以视为农村的管理者,权限极大。
农村的人口登记,就是保甲的一项重要工作,没有他本人签字担保,县里的户部书办是不认的。
王阳一拍脑袋,觉得此事不容耽搁,赶紧往地里冲去,把院子里做风车的宝哥吓了一跳。
三言两语,说完担心的情由,二婶一拍巴掌,说道:“阳哥说得对,心比我还细!要说还是我养比较好,我不是本村的,我的话好学!”
二婶还是挺喜欢秦可卿,哪怕不是做童养媳,做个女儿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