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看向了唐延年,她恳切道:“阿姊,能否替我送一封信到徐府。”
“你想求助你舅舅?”唐延年道出了她的意图。
“是,也不是。”五娘子悠悠道,她叹了一口气,“我惹出了这么多事,也知晓阿娘和你们为了维护我的名声费了多大劲。阿姊放心,我不会再众目睽睽之下以自己胁迫别人了。”
“你能明白便好。”唐延年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思量了一番,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答应你。”
她盯着五娘子,缓声道:“我与那宁安行打过几次交道,他身世凄惨,却仍旧鲜衣怒马的,我瞅着,他这人并非是不讲道理之人,若你不喜欢他,想办法与他说明白便是,又何必自己先闹得天翻地覆的。”
“可先前的流言蜚语数不胜数,二姐姐受我名声所累,日子定然不好过。”五娘子忧心忡忡皱眉。
“圣上已经下旨,你被挟持之事不许再提,灵华公主也去不了女学。若有人嘲讽你,你也不必难过,不与她计较就是了。若对方不依不饶,那便想法子斩草除根。”
五娘子听完唐延年的话,她的神色松动了几分,她长吁了一口气。
“阿姊说得对,我这些时日在祠堂,何尝不是逃避呢!有些事,我再不想面对,也终究是要走出去的。”
“世间之事,大多都是庸人自扰之。若自己不当一回事,旁人如何做文章,都无济于事。”唐延年不缓不慢道。
她轻轻摸了摸五娘子的道:“你若想明白了,还是早日回女学吧!”
第二日清晨,唐延年和三娘子早早候在侯府门前,等着马车前来。
让她颇为意外的是,久未露面的四娘子也来了,她瞥了一眼站在唐延年三娘子,露出不悦的神色:“还是三姐姐积极,也知道如何打好姊妹关系,不像我,就做不来这些。”
三娘子低下头,纵然她直言快语,却也退让四娘子几分,没有说话。
马车停了下来,四娘子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咱们姊妹之间,当数大姐姐前程远大,现有荣获圣上恩封,赐了宛平为封号,那便大姐姐先请吧!”
唐延年看了她一眼,并不愿与她争执。
她冷声道:“若你还想去女学,那便赶紧上车,把你的嘴闭上。我这个人行事鲁莽,万一失手就伤到四妹妹,四妹妹莫要找父亲告状。”
“你威胁我?”四娘子变了脸色。
唐延年 抬起头,朝着她微微一笑:“这并非是威胁,是提醒。”
“举止粗鲁,言行无状!”四娘子嘀咕道,直接掀起帘子,率先坐了上去。
唐延年懒得搭理她,她扶着三娘子,把她也送了上去后,自己这才入了马车。
她对着车夫道:“可以走了。”
车夫点了点头,才勒紧缰绳,便听到一道较为慌切的声音。
五娘子道:“姐姐们且慢。”
“稍等片刻。”唐延年立刻道。
她看着五娘子小跑过来,额头上还带着汗,她朝着唐延年灿烂一笑:“大姐姐,我想通了,今日我要同你们一起去上学。”
“哟,这倒是稀奇了。”四娘子继续阴阳怪气。
唐延年冷冷扫了她一眼,又神态温和看向五娘子,朝着她伸出了手:“来!”
五娘子坐了进去,四娘子便悠悠道:“我是没想到的,除却二姐姐已经嫁做人妇,咱们姊妹之间,竟是五妹妹最先定亲。”
她又殷勤地看着笑:“五妹妹,你说,若你真与那宁安行结两姓之好,那你算是入傅家的门,还是宁家啊!放眼京都,能做两家媳妇的,也就宁小郎君这一桩了吧?”
五娘子被她激起了怒意,她刚要回话,唐延年却握住了她的手,朝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宁小郎君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凭一己之力让圣上为他开了仕途,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差,你又何必看轻他。”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三娘子开口。
唐延年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三娘子,三娘子却又道:“四妹妹,人不能选择出身,你我生在侯府,自是不知旁人的艰难。恰如那些平头百姓,也不知道你我的艰难一般。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还是想办法管好自己吧!”
“我只是说到了宁小郎君,怎的三姐姐这般大的气性?”四娘子语气幽幽地说道,她有些耐人寻味地打量着三娘子,却不再多言了。
“你今日是非要逞口舌之快,搅得大家都不快活是吗?”唐延年直勾勾盯着四娘子。
四娘子轻哼一声:“我也是父亲的女儿,难不成大姐姐想把我赶下马车不成?”
“我自然是不能这么做的,但你素来最爱声名,但我却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东西。”唐延年道。
她侧眸,问五娘子:“到主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