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不知道如何解释,关于关中匪的事情,是需要由官府发出告示澄清原委,而不是从他们口中告知。
一定定案下来,必会引起一些惊恐,只怕十里八镇的百姓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曾与匪同生。
“阿方娘,仇中溪已死,方家的事情,等官府定下案来,一定会给通告,您放心,那些害死阿方的人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年韵宽慰道,“方家的那把百两银子,也是赃款,一会儿侍卫会抬走,送往歙县县衙。
村长上来,“那歙县的知县。”
“村长,这些年来,那歙县的知县,可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年韵问。
村长摇头,“虽然他没有做过,可是对于那些不公之事,没有作为,作为一个知县,与之同流合污无异。”
宇文昊听后,颔首,“此事还有待商榷,今明两日,上头会派来一位高官插手此事。到时候也会一并查证,这歙县的知县,是否有失公允的嫌疑。”
“好……好……”村长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还问什么。
阿郎和巧儿擦了擦汗一同过来,“阿文哥,小鱼姐。”
“这几日村子如何?”年韵问。
“大家齐心之力,建好了几间房子,挤一挤也都有栖身之所,再过半个月,大家也都能回到正轨了。”巧儿道,“还是多亏了阿文哥和小鱼姐,否则村子这一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说的年韵有些心虚,若不是她和宇文昊,即墨村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我今日来还有一事。”
“阿文哥有何吩咐?”阿郎道。
“既然大家已有落地,盐田的事情也可准备着,之前晒的盐都烧了个干净,现在赶着再晒一批出来,阿郎随我跑一遭,争取在九月中旬之前,跑完第一批。”宇文昊沉声道。
“好。”阿郎忙不迭的点头。
中午的时候,宇文昊和年韵留在了村子里用饭,还有就是和阿方娘商议阿方下葬的事情。
按照村子里的规矩,阿方死后七日下葬,但是如今天气炎热,仇中溪又已经死了,方家皆已被抓,定罪是迟早的,所以还是早些下葬的好。
所以大家决定,今日把地儿选好了,明日下葬。
阿方娘虽然难过,但也同意了。
年韵想到,阿方娘只有阿方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儿子养大了,可以娶个媳妇儿孝顺自己了,如今就剩阿方娘一个人,过的不容易,是不是也该找个人来伺候阿方娘。
宇文昊沉思了此事,“等过几日,寻了合适的人来也好。”
其实即墨村的人,包括阿水阿牛,从小和阿方一起长大,阿方不在了,他们必然也会进绵薄之力,不会让阿方娘无人照顾。只是他们会有自己的家庭,家中又有老人,到底还是会有些不方便。
回到关山镇的时候,远远望去,巷子尽头,院子的门口,站着一个娇怯怯的身影。
天色越暗,巷子里昏沉,这院子是比较幽静的,那身影搓了搓手臂,后背还背着一个小包袱。
听到动静回过头,背对着光,看不清几人的面容,但是看衣衫,却是她见过的。
阿丑连忙跪下,“阿丑多谢公子当日相助,如今阿丑已经安顿好父亲,遵照承诺,阿丑当来伺候公子。”
姑娘头埋的低低的,看不出来多大。
年韵抬眸看了宇文昊一眼。
宇文昊沉声道,“不是伺候我,是我的夫人。”
阿丑诧异抬头。
宇文昊看到她的脸,微微皱了皱眉头。
阿丑的脸生的很小,那胎记一样的青斑却爬了半张脸,看起来有些渗人。
但是年韵也很快压下了心头的诧异。
南风上前开了门,年韵才道,“进来吧。”
“是。”
阿丑声音怯怯的,听起来倒是纤弱。
进了院子,宇文昊便自觉的进了房里,年韵便安顿着阿丑进了她的屋子里,“暂时你就住在这里。”
“是,阿丑多谢夫人。”阿丑低着头,似乎不敢见人。
年韵点了灯,“你叫什么名字?”
阿丑弱弱道,“他们,都叫我阿丑……”
“我说的是名字。”房内一亮,年韵的声音微微重了重。
“我……我姓李,叫秋玲。”好不容易,秋玲才吐出自己的名字。
“木子李?禾火秋?哪个玲?”年韵歪着头,见她还低着头,倒是忍不住了,直接抬手抬着秋玲的下颚,“抬头,不准低头,你是伺候我的就是我的丫鬟,我的丫鬟,怎么都不许低头。”
秋玲吓了一跳,连忙跪下,“秋……秋玲知错,还请夫人责罚。”
年韵突然就有些头疼了,宇文昊上哪儿找来这么个胆子小的。
“起来!”年韵沉声道,“你又没有卖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