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就不用担心了，既然是一制度，必然有完善的监督机制，反正还没开始，我们可以边走边看。再说二妈年纪也慢慢大了，正如你所说，这么多年，她都一直为文安操劳着，也到了该享福的年纪了，退下来也好，过几年，等你退休了，你们一起出去四处走走，多逍遥，多幸福啊！”安柠说道。

“你怎么就没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我们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们还能指望享多少福？我们还不是为你着想吗？”安暮远说道。

到底是为我着想，还是想着多待一天，多为莫流年捞一点？安柠心底冷笑，但是却装着很感激的样子：“是的，我知道你们的用心良苦，只是大势所趋，我也没有办法。”

父女俩一场对台戏，终没有胜负，安柠始终没松口，但也没坚持，只说会考虑安暮远的建议。

带安柠离开后，冷瑜问安暮远：“你说，安柠是不是在装傻？她好像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似乎早就在盼着这一天了。”

“说不清楚，但她有的细节上又一无所知，似乎她并没有参与。但是估计要让她按我们的计策来，也不可能了。你做好退的准备吧，这么多年你攒下的也够莫流年吃一辈子了，只要她不败家。”安暮远劝着冷瑜。

冷瑜叹口气：“我们忙了一辈子，除了一点钱，也没有留个公司之类的给莫流年，看她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又找了个一无所有的男朋友，以后这点钱够他们挥秦几年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能给她留下这么多已经尽力了，不要太自责。”安暮远拍拍冷瑜的肩膀。

“自责也没办法了，安柠就是个白眼狼，我这半辈子都在帮她守着这个企业，没想到到最后她跟着那些外人，一脚把我踢得远远地，真叫人寒心。”冷瑜摇摇头。

“谁叫莫流年这个蠢货，在这个关键的脊骨眼上，把安柠的身世曝光，现在我说什么，安柠能跟我周旋着，已经不错了。算了算了，莫流年自己做事自己当，我们也保不了她的一生。”安暮远也没辙了。

回现场的路上，还是刘宇舟开车。

安柠看似静静地坐在后座上闭目眼神，事实上心里在翻江倒海。

她知道，这是秦东城在动作了。

但不知为什么，安柠却高兴不起来。

回归文安，把外公和妈妈创建的企业做大做强，不是自己一直的目标吗？怎么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反而不高兴呢？

安柠当然知道为什么？当安柠回归文安的那天，或者说当职业经理人制度开始执行的时候，秦东城的任务就完成了，按照他对安柠的承诺，他就可以放心地离开安柠了。

是啊，安排好安柠，他也算仁至义尽了，有这样一个负责人的前夫，是安柠的幸运呢，还是不幸？

安柠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为什么得到一个的同时，要以另一个失去为代价？

汽车一路飞驰，安柠想，现在自己真的没有地方去了，以前安家，尽管爸爸态度不好，但自己至少还可以理直气壮地随时回去，现在这个身份一剖开，自己就成了明显的多余，再死脸赖皮在那里呆下去，大家都比较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