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那份不正常吧,侍奉部里四个人里由比滨说好听点是正常,说不好听的是平庸。
本来这没什么问题,毕竟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是平庸的。
但偏偏她就混在了一个不平庸的小团体里……
雪之下偏执,但她为了自己的这份偏执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进而配得上这份偏执。
比企谷矛盾,因为成熟过头了导致这份“知性”变成了“早熟”,进而影响了他尚未完全定型的三观,于是同样的,为了掩盖他的矛盾,比企谷将自己变得足够聪明也不够聪明。
至于神宫真司……
咋一看问题不大,但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发现这家伙就是个悲观主义者,他的观念完全就建立在未来一片漆黑,没办法功成名就就会死的基础上的。
未来的神宫真司所受到的每一次打击都会成为成为一种带斩杀的刀子,只要有一次他没有抗住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这也是上次的神宫真司那么消极的原因。
仿佛在他的眼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样,他比所有人都成功,他比所有人都害怕失败,他走在一条最极端的路上。
但这些东西由比滨看不见,她只能看见三道熠熠生辉的背影。
甚至是现在,霞之丘的加入更让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对她说:“你看,不是只有总武高有着几个怪胎,从外面随便出现一个路人也是这个级别的。”
神宫真司大概没有察觉到,由比滨这样的女生跟在他们那些天才身边实在是有些太过受伤了。
“由比滨,这么说你可能觉得有些没有说服力,当然,我也不是要说服你什么,但是我觉得你其实不需要一定要求自己像他们一样。”
“不需要像他们一样?”
“是,可以学习,但是没有必要将自己逼成那种样子。”
这种话放在隔壁宗主国要是爆出来,平冢静立刻就得遭受网暴,小红薯直接爆炸并表示“你是个什么老师啊”、“你这个老师害人不浅啊”、“我的孩子说老师不让他向优秀的人学习啊”诸如此类……
当然了,甚至这种话肯定也不会再从今天的老师口中说出来就是了,无论哪边。
“但是,这样的话不是永远都追不上他们了吗……”
平冢静的话由比滨想不明白。
“是呢,以这个年龄段来说,他们确实有些过于耀眼了,尤其是神宫小子。”
看了一眼仍处在迷茫状态的由比滨。
“虽然作为教师我这么说很不负责,但是他们那种情况基本是不可能复刻的。”
由比滨闻言默然,她当然也看神宫真司的小说,而且看了不止一遍。
《冰菓》的最后一卷绝对足够惊艳,即便是她的小群里,优美子她们都经常讨论这个,而她当然也是偷偷抹过眼泪。
正因如此,她才会一次次地产生那种高山仰止的无力感。
太不讲道理了,这样的天才,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名正言顺地待在对方身边啊?
像是小雪、蹲家或者霞之丘那样的,他们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他们都被真司君需要着,而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
可自己明明只是光待在对方身边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所以,由比滨,做你自己就好。”
将头上的团子放下,平冢静发现这个女生头发一边已经隐隐过肩了,这么看过去的话配上对方那隐隐忧愁的感觉让她有种意外的成熟感呢。
“自己?”
“嗯,没有人可以代替另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有可能的话,我并不希望你因为某些事情执着地把自己活成某一种样子。”
平冢静有点想点根蚊香了。
“这种事情按理说我也不应该过度去引导,但是怎么说呢……接下来的话不是作为一个老师,而是作为一个前辈对烦恼中的少女所说的话。”
“由比滨,就像比企谷说的那样,大人是一种很无聊的生物,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最终都会麻木地活着。”
“大概神宫也会变成,不,他大概已经是那样的人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他能写出这样的作品,但人类始终是有极限的,某一天这根弦崩断的时候就是他变得麻木的时候。”
“如果只是想要接近那家伙的话……不妨试试换个方式?”
平冢静揉了揉团子的脑袋,潇洒地起身离开,留下了仍有迷茫的团子思考着她的话。
尽情烦恼吧,这也是青春的一环啊。
……
翌日,玉龙旗会场。
神宫真司杀气腾腾地顶上了先锋位。
这玩意的强度不是全国大会能比的,在竞技体育上更添了几分狠劲,剑道部的几条咸鱼被打翻身了,身体状态不算是太好,所以赶着下班的神宫真司独断专裁选了先锋位。
啪啪啪三剑换人,又是啪啪啪三剑换人。
今天的总武高疯了,打的就是一个赶时间下班!
“下一个。”
“胜者!千叶市立总务高中!”
哦,原来已经没了啊。
不经意间拍翻了对方的大将,神宫真司没有太多实感,他在这里属实是有些太过降维打击,这些年轻人潜力还可以,但在没兑现之前都是鶸。